玉简碎裂的刹那，一股无形的波动扩散开来。
那波动很微弱，却带着某种“说服力”——它在向阵法传递一个“信息”：东北角是薄弱点，这里即将崩溃，整个体系都会随之瓦解。
阵法本身没有意识，但作为精密能量系统，它会对“信息”产生反应。就像前世的计算机程序，输入特定指令就会执行特定操作。
此刻，枢纽节点接收到的“信息”就是：东北角能量异常，正在崩溃。
于是，阵法开始自动“调整”——它试图从其他三个方位抽调能量，去“修补”东北角。
但这恰恰中了林小鱼的计！
当能量从西南、东南、西北三个方位流向东北时，原本均衡的四象平衡被彻底打破。西南、东南、西北三个方位的能量供应骤减，符文光芒急剧暗淡。
四具影傀同时发出低吼，它们感知到了阵法异常，但已经来不及了——
轰轰轰！
三枚渗入地下的爆裂符同时引爆！
爆炸的威力并不算大，如果是正常情况下，甚至炸不破祭坛的防护罩。但此刻，东北角的防御因为能量被抽调而降到最低点，爆炸产生的冲击直接穿透防护，轰在了地基本身！
咔嚓！
地面裂开一道缝隙，那道修补过的痕迹彻底崩碎！
连锁反应开始了。
东北角阵法节点崩溃，能量失衡加剧。西南、东南、西北三个方位为了维持阵法运转，不得不输出更多能量，结果导致自身节点也相继过载。
祭坛上的黑色晶核剧烈颤抖，内部囚禁的神魂发出凄厉的尖啸。那些蠕动的符文开始大面积熄灭，如同多米诺骨牌倒塌，从东北角开始，迅速蔓延至整个祭坛。
四具影傀眼眶中的幽蓝火焰疯狂跳动，它们试图强行稳定阵法，但为时已晚。
轰隆——！
整个祭坛在十息之内，彻底崩溃。
暗紫色的晶石炸裂成碎片，黑色晶核“啪”地一声碎裂，其中的神魂化作青烟消散。四具影傀因为与阵法深度绑定，在阵法崩溃的瞬间，体表的暗金鳞片片片剥落，眼眶中的火焰熄灭，瘫倒在地成为真正的“死物”。
整个过程，快得惊人。
林小鱼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他就这么轻易地破坏了一个化神期精心布置的阵法节点？
但仔细一想，又很合理。
就像前世那些看似固若金汤的大公司，往往因为一个小小的“系统漏洞”而全线崩溃。他只不过找到了那个漏洞，并巧妙地“说服”系统去放大它。
“叙事之道……比我想象的还要bug啊。”林小鱼喃喃自语。
不过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节点虽然破坏了，但这么大的动静，肯定会惊动黑袍人。
他必须立刻撤离。
然而，就在林小鱼转身准备离开时，异变再生——
祭坛废墟中央，那些碎裂的黑色晶核残片中，突然涌出一股浓郁的、精纯到极致的寂灭魔气！
那魔气如同有生命般，在空中凝聚成一条黑色的巨蟒，巨蟒的“眼睛”死死盯着林小鱼，然后猛地扑来！
这不是阵法残余，而是黑袍人留下的后手——一旦节点被破坏，就会释放出储存的“魔气之灵”，攻击破坏者！
黑色巨蟒速度极快，林小鱼根本来不及躲闪，只能勉强撑起护体灵光。
但金丹期的护体灵光，在化神期留下的魔气之灵面前，脆弱得像纸一样。
噗嗤！
黑色巨蟒穿透灵光，直接撞进林小鱼胸口！
林小鱼只觉得胸口像是被一柄烧红的铁锤狠狠砸中，整个人倒飞出去，撞在溶洞石壁上，砸出一个浅坑。
更可怕的是，那股魔气进入体内后，立刻开始疯狂侵蚀！
它顺着经脉逆行，所过之处，经脉迅速萎缩、变黑，如同被烈火灼烧过的枯枝。剧痛如潮水般涌来，林小鱼咬紧牙关，冷汗瞬间浸透衣衫。
但这还不是最糟的。
魔气之灵的目标很明确——直扑丹田，要污染他的金丹！
“糟了……”林小鱼心中警铃大作。
金丹是修士的根本，一旦被寂灭魔气污染，轻则修为尽废、沦为废人，重则神智丧失、变成黑袍人那样的疯子。
他拼命运转功法，试图用灵力驱赶魔气。但魔气之灵的精纯程度远超想象，他的灵力在魔气面前如同螳臂当车，一触即溃。
短短三息，魔气已经冲破重重阻碍，抵达丹田！
那颗刚刚进化不久、表面流转着叙事道纹的金丹，此刻仿佛感受到了致命威胁，开始剧烈震颤，散发出耀眼的金色光芒。
金丹内的“故事世界”灵性也苏醒了，它化作一个微小的、半透明的“林小鱼”虚影，站在金丹表面，仰头看着汹涌而来的黑色魔气。
“来吧。”虚影轻声道，声音与林小鱼本尊一模一样，“让我看看，是你这个‘反派设定’厉害，还是我的‘主角光环’硬。”
这话当然只是林小鱼的自我调侃——现实中哪有什么主角光环。但在这个关头，他只能用这种方式给自己打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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