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晓深吸一口气，正准备敲门，院门却“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
秦烨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似乎正要出门，看到林晓晓，深邃的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他今天没扛弓箭，只穿着一身利落的粗布短打，更显得肩宽腰窄，身形挺拔。
“林姑娘？”他开口，声音依旧是那种低沉的磁性，“有事？”
林晓晓稳住心神，露出一个尽量自然又不失礼貌的笑容，举了举手里的小布袋：“秦大哥，我……我最近在后山偶然发现了几样长得还不错的野蔬，自己吃不完，想着你经常去镇上，见多识广，想请你帮忙看看，这……这能不能换点钱？”
她刻意强调了“偶然发现”和“请教”，姿态放得低，符合她目前的人设。
秦烨的目光在她脸上停顿了一瞬，又落在那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小布袋上，点了点头：“进来吧。”
他的院子很简洁，一间正屋，一间灶房，角落堆着柴火和猎具。他引着林晓晓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下，自己则抱臂靠在旁边的柴堆上，姿态透着猎户特有的利落和警惕。
林晓晓也不多话，直接将小布袋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摆在石桌上。
当那圆润饱满、色泽鲜亮的土豆，翠绿欲滴、顶花带刺的黄瓜，水灵灵仿佛能掐出水的小白菜，以及嫩得仿佛能透光的豆角出现在眼前时，秦烨那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明显的波动。
他的眉头几不可查地蹙起，眼神锐利地扫过这些蔬菜，然后又抬起，深深看了林晓晓一眼。
这品相……太不寻常了。这根本不是寻常山野里能长出来的东西。就算是镇上大户人家精心伺候的菜园，也未必能有这般水灵鲜亮。
他拿起一个土豆，入手沉甸甸，表皮光滑，没有任何虫眼或疤痕。又拿起一根黄瓜，那清新的瓜香直扑鼻尖，上面的小刺仿佛都带着勃勃生机。
“这是……野蔬？”他缓缓开口，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探究。
林晓晓心里一紧，面上却努力维持着镇定，甚至带上点“傻女”特有的、找到好东西的兴奋感：“是呀！就在那边人迹罕至的山坳里，可能是鸟儿带来的种子，长得可好了！就一小片，我都给小心挖回来了！秦大哥，你看这……能卖钱吗？”
她眨巴着眼睛，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真诚又带着点忐忑。
秦烨沉默着，手指摩挲着那颗土豆，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林晓晓身上，似乎在衡量她话里的真假。
院子里一时间安静下来，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林晓晓感觉手心有点冒汗。这家伙的气场太强，眼神也太毒。
就在她快要顶不住这压力，准备再说点什么缓和气氛时，一只不知从哪里飞来的小麻雀，扑棱棱落在了石桌不远处的篱笆上，歪着小脑袋，黑豆似的眼睛好奇地看着桌上的蔬菜，心里下意识地嘀咕：
「叽！这不是厨神种出来的宝贝吗？怎么拿到这里来了？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好想啄一口……」
林晓晓：“！！！”
她心里咯噔一下，差点没维持住表情。这小家伙，来得可真不是时候！虽然秦烨听不懂鸟语，但这鸟直勾勾盯着蔬菜的样子也太明显了！
果然，秦烨的目光也被那只异常大胆的麻雀吸引了过去。他看着那只麻雀对着蔬菜蠢蠢欲动、几乎要流口水的样子，再联想到上次河边那些为了鱼汤疯狂的鱼群和麻雀，眸色更深了。
他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林晓晓，那锐利的眼神仿佛能穿透人心。
林晓晓心脏狂跳，脑子里飞速运转，想着该怎么圆场。
然而，秦烨却并没有追问麻雀或者蔬菜来源的问题，他只是将手里的土豆放回桌上，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这些东西，品相极佳，镇上酒楼应当会收。”
林晓晓心中一喜，还没来得及说话，又听他继续道：
“价格，或许能比寻常蔬菜高出数倍。”
他顿了顿，看着林晓晓瞬间亮起来的眼睛，话锋却微微一转：“不过——”
（第四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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