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走到齐天面前，蹲下身子，伸出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
“你那双眼睛，被女帝开过光，能看见天地气机，这叫‘神眼’，是天大的造化。可惜啊，你空有宝山，却不知如何挖掘。就像一个三岁小儿，手里拿着一杆绝世神狙，却只会用它来当烧火棍。”
老酒鬼的话，一针见血。
齐天心中一凛。确实，他虽然能看见各种“气”，但除了能分辨出好坏，根本不知道如何运用，更别提用来对敌了。在黄埔一男的梦境里，他完全是被动挨打。
“根基有了，这双眼睛也不能浪费了。”老酒鬼站起身，指了指齐天，“你现在，凝神聚气，再看看我。”
齐天闻言，连忙收敛心神，将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双眼。
这一次，他眼中的世界，又发生了奇妙的变化！
如果说之前，他看老酒鬼，是看到他体内蕴藏着一轮骄阳，磅礴浩瀚。那么现在，在这轮骄阳之外，他竟然能看到无数细密的、由金色阳气组成的“纹路”！这些纹路以一种玄奥的方式，在老酒鬼的身体内外运转、流淌，与天地间的气息相互呼应，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循环。
他不再只是看到“能量”，而是看到了“能量的运行方式”！
“看……看到了……师父，您身上……有好多金色的线……”齐天震撼地说道。
“那叫‘法力流转’。”老酒鬼淡淡地说道，眼中却闪过一丝惊讶，显然没想到齐天在伐毛洗髓之后，目力能精进到这个地步，“你什么时候能看懂这些‘线’的门道，什么时候才算真正入了门。”
他从怀里又掏出那本泛黄的、连封面都掉了的线装小册子，扔到齐天脚边。
“以前不教你，是因为你这身子骨太弱，就像个漏水的杯子，给你再多的水也存不住，强行施法，只会把你自己的精气神给抽干。”
“现在你根基已成，勉强算是个合格的杯子了。这本‘五雷镇煞符’的画法和口诀，你拿去好生参悟。记住，符箓之道，讲究‘以气引气’，以你体内的法力，引动天地间的雷霆之气。以前你画符只能驱蚊，是因为你体内空空如也，只能靠着一点功德金身吓唬吓唬小虫子。”
“今后，你再画符，就要学着将你眼中的‘气’，注入笔端！尤其是这五雷符，乃是杀伐之符，威力巨大，不到万不得已，别乱用。尤其是对着活人用，业报很重，为师可不想将来去地府给你捞人。”
老酒鬼说完，拎起酒瓶，晃晃悠悠地朝巷子外走去，头也不回地说道：“滚吧，回去把自己洗干净，一个月内，别来烦我。”
齐天看着他即将消失的背影，急忙喊道：“师父！那个黄埔一男……”
老酒鬼的脚步顿了一下，没有回头，只是声音飘了过来。
“黄埔家的人，心高气傲，一击不成，在你没有展现出足够威胁之前，他不会再轻易出手。他现在，估计正好奇你老婆到底是什么来头呢。”
“你有时间去琢磨他，不如多练练你手里的符。下次他再敢来入你的梦，你就调动你全身的法力，观想天地雷霆，给他画一道五雷符尝尝！保证让他知道，什么叫‘天打雷劈’！”
话音落下，老酒鬼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巷口。
齐天在原地愣了许久，才缓缓捡起那本破旧的册子。他试着站起身，只听“咔嚓咔嚓”一阵脆响，身上那层黑色的泥壳寸寸碎裂，如同蜕皮一般，簌簌地往下掉。
泥壳之下，是崭新的、宛如婴儿般细腻的皮肤，甚至还透着一层淡淡的玉色光泽。他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力量，五感更是敏锐到了一个恐怖的程度。
他将那本破旧的册子珍重地揣入怀中，顾不得一身的恶臭，快步离开了城隍庙。
坐进自己车里，那股腥臭味瞬间充满了整个狭小的空间。齐天发动了汽车，却不敢开窗，生怕自己这身“生化武器”引起路人的恐慌。
透过后视镜，他看到自己的双瞳深处，仿佛有两点微不可查的金色光芒，一闪而逝。他尝试着集中精神，看向路边的一棵老槐树。
这一次，他不仅看到了槐树上萦绕的淡绿色生机之气，甚至看到了几缕若有若无的、属于某个孤魂的灰色阴气，正盘踞在树冠上，似乎在汲取着树木的精气。
整个金陵城，在他眼中，变成了一个更加立体、更加清晰的，阳间与阴间重叠的奇幻之地。
一路风驰电掣地回到家，他几乎是冲进了浴室，用刷子把自己从头到脚刷了三遍，搓下来的污垢差点把地漏都给堵了。
温热的水流从花洒中倾泻而下，冲刷着齐天身上最后一点污泥留下的痕迹。
他站在镜子前，雾气氤氲中，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渐渐清晰。
皮肤细腻，隐隐透着一层温润的玉色光泽，每一寸肌肉线条都变得更加流畅而富有爆发力。他只是随意地握了握拳，就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在四肢百骸中涌动。
这已经不是凡人的躯体了。
“道胎……”齐天轻声念着这个词，双眼微阖，集中精神内视。
那股由“百秽锻体丸”化开的灼热气流，此刻已经驯服地沉淀在了他的丹田之中，化作了一缕极细微、却精纯无比的金色气旋。这，便是他最初的“法力”。
与他体内那源自九世善人、磅礴如海的功德金光不同，这缕法力虽然微弱，却带着一种无坚不摧的锐利与霸道，是他可以主动调动、用以攻伐的力量！
“呼——”
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这口气息在清晨微凉的空气中，竟然带出了一道淡淡的白练，久久不散。
走出浴室时，小玉正抱着一个抱枕，蜷缩在沙发上，安静地看着电视里播放的儿童动画片，一双纯净的眼眸里，倒映着屏幕上五彩斑斓的光。
听到动静，她回过头，看到齐天，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一只看到了主人的小猫，乖巧又依赖。
齐天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轻轻触动。
他走过去，习惯性地坐在她身边，小玉立刻像藤蔓一样缠了上来，将小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冰凉的脸颊贴着他的脖颈，轻轻地蹭了蹭。
“饿了？”齐天柔声问道。
小玉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似乎自己也有些迷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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