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她是在说，他，是她的。
一股巨大的幸福感，瞬间淹没了齐天。
他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软，便要倒下。
小玉却伸出纤细的手臂，稳稳地抱住了他。她的身体看起来那么娇小，力量却出奇地大。
她将他打横抱起，就像昨晚他抱着她一样，一步一步，平稳地将他抱回了卧室，轻轻地放在了床上。
齐天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意识已经开始模糊。
他看到小玉为他盖好被子，然后，脱掉鞋子，也躺了上来，从背后，轻轻地抱住了他。
她那带着一丝凉意的身体，紧紧地贴着他的后背。
齐天觉得，这是全世界最舒服、最安心的怀抱。
在彻底陷入沉睡之前，他听到了小玉在他耳边，用那清冷而软糯的声音，又说了一句话。
“不许……再受伤了。”
声音里，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心疼。
齐天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
他像是沉入了一片温暖而宁静的深海，所有的疲惫、伤痛和恐惧，都被那片无尽的温柔所包裹、消融。
他已经很久没有睡得如此安稳了。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窗外已是黄昏，橘红色的夕阳，透过窗帘的缝隙，在房间里投下了一道长长的、温暖的光带，空气中浮动的尘埃，在光带中如同金色的精灵般飞舞。
身体深处，依旧传来阵阵被掏空般的虚弱感，但精神上，却前所未有地清明和宁静。
他微微侧过头，便看到了那张近在咫尺的、完美无瑕的睡颜。
小玉就睡在他的身边，侧着身子，面对着他。她的一只手臂还搭在他的胸口，呼吸平稳而悠长，长长的睫毛如同两把小扇子，在白皙的肌肤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睡着了的她，褪去了平日里的清冷和呆萌，多了一丝不设防的柔和与安宁，美得令人窒息。
齐天的心，瞬间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情所填满。
他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想要拨开她垂落在脸颊上的一缕青丝，指尖却在即将触碰到她肌肤的刹那，微微一顿。
他想起了昨夜，那道从自己心脏位置迸发出的、比发丝还要纤细百倍的苍白色流光。
是她。
是她在我最危险的时候，悄悄地保护了我。
这个念头，如同电流一般，瞬间流遍齐天的四肢百骸。他一直以为，昨夜是自己一个人的战斗，可现在才明白，她一直都在。她用自己的力量，为他撑起了一把看不见的保护伞，为他隔绝了大部分的阴气侵蚀，让他能在百鬼围城中，一次又一次地站起来。
她只是不说。
这个傻姑娘，这个外表清冷、内心却比谁都炽热的千年女帝，用她独有的方式，笨拙而又坚定地守护着他。
齐天的心，又酸又软，一种名为“心疼”和“爱怜”的情绪，几乎要从胸腔中溢出来。他不再犹豫，指尖轻轻地、温柔地拂过她光洁的脸颊。
她的肌肤，似乎比之前多了一丝暖意。
不再是那种千年寒玉般的冰冷，而是带着一丝活人般的、淡淡的温润。是因为吸收了自己鲜血的缘故吗？
齐天正胡思乱想着，床头柜上的手机，忽然不合时宜地“嗡嗡”震动起来。
他生怕吵醒小玉，闪电般地伸手将手机抄在手里，按下了接听键，同时蹑手蹑脚地溜下床。
“喂？师父？”
电话那头，传来了老酒鬼略显嘈杂的声音，背景音里还有划拳和劝酒的吵闹声，显然又是在哪个酒馆里。
“臭小子，还活着呢？”老酒鬼的语气，带着几分醉意，但齐天却敏锐地听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托您的福，差点就去地府给您烧纸了。”齐天苦笑着说，他走到客厅，拉开窗帘，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
“嘿！你小子命硬着呢！”老酒鬼嘿嘿一笑，随即话锋一转，声音严肃了许多：“行了，不开玩笑了。昨晚的事，你干得不错。比我想象中要好。虽然手段糙了点，跟个莽夫似的，但总归是把事儿办了。没给老子丢人。”
能从这老酒鬼嘴里听到一句夸奖，比登天还难。
齐天心中一暖，说道：“还不是师父您指点得好。”
“少拍马屁！”老酒鬼哼了一声，说道：“我打电话给你，是要告诉你两件事。第一，恭喜你，你现在出名了。”
“出名？”齐天一愣，“什么意思？”
“昨晚你强行开启引魂阵，引渡了上千怨灵，其中甚至还有一个成了气候的鬼王。这等于是硬生生逆转了那一方地脉的阴阳流转，动静太大了。”老酒鬼的声音变得无比严肃，“你这一搞，身上就沾染上了一层浓郁的‘功德之光’。”
“功德之光？”
“没错。对于那些心有善念、等待轮回的魂魄来说，你身上的功德之光，就像是黑夜里的灯塔，他们会不自觉地被你吸引，向你求助。但对于那些邪祟、恶鬼、妖物来说……”老酒鬼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你现在，就是一盘新鲜出炉的、冒着热气的‘唐僧肉’！吃了你，不光能大大增长它们的道行，更能洗去它们身上的业障！你小子，现在是行走的十全大补丹！”
齐天听得头皮一阵发麻，后背瞬间冒出了一层冷汗。
这算什么？好心没好报？救了一城百姓，结果把自己变成了怪物眼中的美食？
“师父，您可别吓我……”
“我吓你？老子这是在提醒你！”老酒鬼的语气加重了几分，“所以，这是我要跟你说的第二件事。从今天起，你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浑浑噩噩了。你得主动出击，在那些东西找上你之前，先找到它们，解决它们！这既是积攒功德，也是在磨练你自己的本事，更是……自保！”
“主动出击？”齐天感觉一个头两个大，“我去哪找啊？”
“它们会来找你的。”老酒鬼神秘地说道，“昨晚的百鬼夜行，不是偶然。那是天地间阴阳失衡的征兆，是一个开始。最近，整个金陵城，乃至全国，诡异的事情会越来越多。你们警方的档案室，很快就要被各种离奇的‘悬案’给堆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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