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新视界”里,眼前的景象,与刚才截然不同。
冰冷的解剖台上,女尸依旧静静地躺着,但在她的体表之下,原本空空如也的胸腔和腹腔,此刻却并非一片虚无。
那里,布满了无数发丝般纤细的、散发着阴冷黑气的“根须”!
这些黑色的根须,像是某种植物的脉络,盘根错节,充满了整个躯壳。它们贪婪地汲取着尸体里残留的最后一丝生气,然后汇聚向一个点。
那个点,在女尸的肚脐眼上!
齐天集中精神,将视线聚焦于那一点。
他看到,在女尸的肚脐眼深处,烙印着一个极其微小、极其复杂的符文。那符文由无数比发丝还细的黑线构成,缓缓旋转着,形状,赫然是一朵含苞待放的黑色莲花!
而在尸体上方,一缕比寻常魂魄要凝实许多的、属于死者的“魄”,正被这朵黑色莲花符文死死地禁锢着,动弹不得,脸上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痛苦。
“我看到了……”齐天喃喃自语。
“看到什么了?你倒是说啊!”旁边的师重海急得直抓头发。
齐天没有理他,而是伸出手指,蘸了一点从自己手腕上重新渗出的、带着淡金色光晕的血液。
他要验证一个猜想!
他将这滴蕴含着他九十九世功德金光的至阳之血,小心翼翼地,点向了那个黑色莲花符文所在的肚脐眼位置。
“滋啦——!”
仿佛一滴冷水滴进了滚烫的油锅!
一股黑烟猛地从女尸的肚脐上升腾而起,伴随着一声不似人声的、尖锐至极的嘶鸣!
那声音并非物理层面的声音,而是直接响彻在齐天的脑海里!
与此同时,他“看”到,那些盘踞在尸体内的黑色根须,如同遇到了克星一般,疯狂地收缩、枯萎,转瞬间就消散得无影无踪!
而被禁锢的“魄”,也随着束缚的消失,化作点点光斑,彻底消散在了空气中,得到了最终的解脱。
做完这一切,齐天长出了一口气,感觉有些脱力。
他转过身,对上了一圈目瞪口呆的脸。
师重海、老刘等人,刚才只看到齐天神神叨叨地用自己的血在尸体上点了一下,然后尸体的肚脐眼就真的冒出了一股带着焦糊味的黑烟!
这他妈……
这已经不是挑衅牛顿棺材板了,这是直接在牛顿的坟头蹦迪啊!
“齐……齐天……”师重海的声音都在发颤,“这……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齐天擦了擦手,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师队,你之前猜对了。这案子,和上次别墅的碎尸案,是同一个‘凶手’。”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它们的作案手法,升级了。上一次,是需要把人骗到特定的‘房间’里,再进行‘收割’。而这一次……”
他指了指尸体:“它们已经学会了‘远程播种’。只要在目标身上种下这朵‘黑莲花’,无论目标在哪里,它们都能在千里之外,汲取掉她所有的生命精华和内脏器官。”
“这……这是什么邪术?!”老刘这位老法医的世界观,此刻也摇摇欲坠。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邪术。”齐天摇了摇头,“但我知道,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个‘凶手’,或者说这个组织,就像一个邪恶的园丁。而我们,以及我们身边的普通人,在他们眼里,都只是可以随时‘收割’的蔬菜。”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怎么查?”师重海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
对手已经不讲物理了,他们这群还在用指纹和DNA破案的凡人,怎么跟人家斗?
齐天沉默了片刻,脑海里闪过那个嚣张的黑袍人,闪过归墟教,闪过那个沉睡在小玉体内的女帝虚影。
他知道,这仅仅是个开始。
他抬头看向师重海,眼神锐利如刀。
“常规手段查不出来,就用非常规手段。”
“从现在开始,这个案子,由我主导。你们,给我打辅助。”
他走到墙边,拿起一张白纸和一支笔,凭借着刚才“看”到的记忆,开始飞快地在纸上描画那个黑色的莲花符文。
他的手法还很生涩,但他现在拥有了“气”的视野,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随着他笔尖的每一次游走,空气中游离的能量都在发生着细微的变化。
这不再是简单的临摹,而是一种对“规则”的复刻!
“把这个图案,立刻,马上,发给全市所有的基层派出所和街道办!”齐天将画好的图案拍在桌上,对师重海命令道,“让他们排查近期所有失踪人口的社会关系,尤其是那些喜欢去寺庙、道观,或者接触过什么来路不明的‘大师’、参加过什么‘心灵疗愈’课程的人!一旦发现有人的身体上,出现过类似的纹身、或者佩戴过类似图案的饰品,立刻上报!”
“这……能行吗?”师重海看着纸上那个诡异的莲花,将信将疑。
“一定能行!”齐天斩钉截铁地说道,“它们要‘播种’,就必须先接触‘土壤’!大海捞针是捞不着,但只要它们还在继续‘种菜’,就一定会留下痕迹!”
看着眼前这个仿佛脱胎换骨,浑身散发着强大自信的齐天,师重海愣了半晌,最终用力地点了点头。
“好!就听你的!我他妈今天也跟着你玄学一把!”
他拿起图案,风风火火地冲了出去,开始调动整个警队的资源。
停尸房里,只剩下齐天和老刘。
齐天看着那具已经失去了所有“异常”的尸体,心里却没有丝毫轻松。
他知道,自己已经一脚踏入了一个远比他想象中更加危险、更加诡异的深渊。
而他这么做,只有一个目的。
他要抢在那些“园丁”之前,找到他们,然后,把他们连根拔起,烧成灰!
因为,在他守护的那片小小的“花园”里,也有一朵他绝不允许任何人触碰的,最纯洁、最美丽的……白玉之花。
夜,十一点。
当齐天拖着一身疲惫,感觉自己像是被榨干了最后一滴精力值的柠檬,推开家门时,迎接他的不是静谧的黑暗,而是一室明亮以及……一阵阵抑扬顿挫、充满古风的背景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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