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这个“崭新”的世界,大脑一片混乱。
过了许久,他才回过神来,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红皮葫芦。
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师重海的世界观会崩塌了。
因为他自己的世界观,此刻也已经碎成了二维码,不扫一扫都拼不起来了。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将视线投向了自己家的方向,投向了那道通天的白色光柱。
这一次,他看得更清楚了。
在那纯净的白色光柱核心,他隐约看到了一尊无比威严、无比华贵的……女帝法相!
她闭着眼,静静地沉睡着,但那股君临天下、睥睨众生的无上威压,哪怕隔着这么远,哪怕只是一个虚影,都让他感到一阵发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而在那女帝法相的怀中,正蜷缩着一个纯净无暇的、散发着柔和白光的灵魂。
那个灵魂的模样……正是小玉!
原来……
原来小玉的灵魂,和女帝的仙体,是两个独立却又共生的存在!
他之前一直以为,小玉就是苏醒的女帝。现在看来,完全不是!小玉只是小玉,是一个纯净的、新生的灵魂,寄居在女帝的仙体之内!
而归墟教派那些人,他们想要的,不是小玉,而是那个沉睡的、真正的……女帝武曌!
齐天的心,狠狠地揪紧了!
他握紧了拳头,也握紧了手中的酒葫芦。
他看着那个方向,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不管你是女帝也好,仙人也罢。
现在,住在我家里的,是我的老婆,小玉。
谁敢动她,我就让他……神魂俱灭!
齐天站在人潮汹涌的十字路口,感觉自己像一个第一天接入互联网的56k调制解调器,试图下载一部4K高清电影。
海量的信息,不,是“垃圾信息”,正疯狂地冲击着他那刚刚被“开光”的大脑。
他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一个行色匆匆的上班族,头顶悬着一团浓得化不开的绿光,那绿色纯粹得……就像春天里刚刚破土的韭菜。
*“哥们,今天大盘又跌了?”* 齐天心里默默吐槽。
他看到一个挽着男朋友手臂、笑靥如花的女孩,身后却拖着一个由怨念和不甘组成的、面目狰狞的男性虚影,那虚影正死死地盯着她身边的男人。
*“大妹子,你这前男友的‘售后服务’有点太到位了吧?”*
他看到一个开着豪车等红灯的大老板,油光满面,红光罩顶,但一缕极细的黑线已经从他的脚底,悄无声息地缠上了他的脖子。
*“得,这位怕是离纪委请喝茶不远了。”*
最离谱的是,他还看到一只流浪狗从他脚边跑过,身上居然也带着淡淡的白色光晕,光晕里还夹杂着几个半透明的、鸡腿形状的执念……
这世界疯了,还是我疯了?
齐天感觉自己的世界观不是碎了,而是直接被压缩成了一个需要扫码才能看懂的二维码,密密麻麻,全是BUG!
他现在终于深刻理解了师重海写那份“科学”报告时的痛苦。当玄学照进现实,第一个疯的不是唯物主义者,而是那个被迫站在玄学和唯物主义交叉路口当红绿灯的倒霉蛋。
而他,齐天,就是那个倒霉蛋本蛋。
“不行,顶不住了……”
齐天捂着额头,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无数的色彩、声音、情绪、残影,像是无数只苍蝇在他耳边嗡嗡作响,他快要吐了。
他想起了老酒鬼的话,颤抖着手拿出了那个红皮葫芦。
“混了我的口水……呸,精气……”
齐天看着葫芦嘴,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这玩意儿,喝下去真的不会得脚气吗?
但眼下的情况,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他心一横,眼一闭,对着葫芦嘴就灌了一小口。
一股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滑下,没有想象中的馊味,反而化作一股清凉的气流,瞬间冲上脑门,然后缓缓沉入丹田。
嗡——!
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降噪”键。
那些驳杂刺眼的光晕柔和了下来,那些撕心裂肺的鬼哭狼嚎也变成了若有若无的背景音。他的视野变得清晰、可控,就像从一个混乱的战场切换到了一个高精度的战术沙盘。
他能清楚地看到每个人身上的“气”,但不再被动地被这些信息淹没。他可以主动地去“聚焦”,去分析。
“好东西啊!”齐天眼睛一亮,把葫芦宝贝似的揣进怀里。这哪是老酒鬼的口水,这分明是“视觉处理器降温液”啊!
他定了定神,当务之急是回医院。
他抬手拦了辆出租车,报了市一院的地址。
开车的师傅是个话痨,一边开车一边抱怨:“小伙子,去医院啊?我跟你说,最近这世道邪门得很,我昨晚拉个客人,还好好的,下车就一头栽倒了,吓得我赶紧打120……”
齐天通过后视镜,瞥了一眼这位师傅。
只见师傅头顶的气,是健康的乳白色,但其中混杂着一缕淡淡的灰色惊吓之气。而在他旁边的副驾驶座位上,赫然还残留着一个半透明的人形轮廓,轮廓上散发着浓郁的病气和死气。
*“师傅,你这车,昨晚拉的不是‘客人’,是‘过客’啊……”* 齐天心里嘀咕了一句,没敢说出口。
他怕说出来,师傅会把他当成“客人”的同伙,直接拉去火葬场超度了。
一路提心吊胆地到了医院,齐天付钱下车,感觉自己像是刚刚打完了一场“大家来找茬”的高强度游戏。
停尸房。
齐天推门而入时,师重海和老刘几个人正围着尸体抽烟,一个个愁眉不展,空气里混合着福尔马林和尼古丁的绝望味道。
“你小子总算回来了!”师重海看到他,像是看到了救星,“你说的那个‘专业顾问’呢?人呢?”
齐天深吸一口气,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你?”师重海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眼神充满了怀疑,“你小子又整什么幺蛾子?你别告诉我,你出去跳了个大神,然后就什么都懂了?”
“差不多吧。”齐天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你可以理解为,我刚刚给我的世界观系统,打了个超高清补丁。现在,让我来给你们表演一下,什么叫‘玄学破案’。”
他戴上手套,走到解剖台前。
这一次,他没有去触碰尸体,而是缓缓闭上了眼睛,然后猛地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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