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撞鬼，要么是怨气冲天，要么是前世孽债。他倒好，碰上个懂互联网思维的！这是地府也开始搞“大数据杀熟”了？
“那……那声音……”齐天还是有些心有余悸。
“只是个声音罢了。”小玉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嘴，“一个低劣的拟态陷阱。核心功能是诱导‘用户’主动应答，一旦你回应，就相当于在‘用户协议’上点了‘同意’，你的‘账户权限’就会向它开放，到时候，它想怎么炮制你，就怎么炮制你。”
“我明白了。”齐天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起来。他甩了甩头，将崔晓雪的影子从脑海里彻底驱逐出去，“行，既然这位‘客服’这么热情地呼叫我，那我们作为‘消费者’，不去投诉一下，岂不是显得我们很不专业？”
“正有此意。”小玉的嘴角勾起一抹赞许的微笑，“走，去看看这个‘客服中心’设在哪里。顺便，帮它优化一下业务流程。”
两人对视一眼，不再犹豫，径直朝着那栋传来哭声的宿舍楼走去。
……
与此同时，被独自留在图书馆门口的钱多多，正在经历人生中最漫长的煎熬。
他蹲在地上，双手抱头，把自己缩成一个巨大的球，嘴里念念有词，佛祖耶稣玉皇大帝，能想到的神仙被他求了个遍。
四周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风吹过荒草的“沙沙”声，和自己那“砰砰砰”快要跳出胸膛的心跳声。
“大师……小仙女……你们可快点回来啊……”钱多多带着哭腔小声念叨，“一个亿啊！一个亿的项目你们就这么把我一个甲方扔在这里？有没有点职业道德了？回头我就去给你们打差评……”
就在他碎碎念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不远处的草丛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
他猛地一僵，连呼吸都停滞了。
他缓缓地、一寸一寸地转动自己那僵硬的脖子，朝着那个方向看去。
只见，在及腰深的荒草丛中，一个穿着蓝白相间校服的“人”，正背对着他，一动不动地站着。那校服看起来又脏又旧，像是刚从泥里捞出来的。
钱多多被吓得魂飞魄散！
他想起了规则四：*不要理会任何穿校服的人，尤其不要看他们的脸*。
跑！
这个念头刚一升起，他就想起了齐天离开时那冰冷的眼神和命令：“留在这里，不要动，不要发出声音。”
一个是要命的规则，一个是比规则还恐怖的大师。
钱多多选择困难症，当场宕机。
他大脑飞速运转，冷汗把几百万的手表都给泡了。
跑，可能会触发小玉仙女说过的“开饭铃”机制，死得更快。
不跑，万一这个穿校服的回头了怎么办？规则说不能看脸啊！
就在他天人交战之际，那个穿校服的人，动了。
他缓缓地、缓缓地……弯下了腰。
钱多多吓得一哆嗦，差点当场尿出来。这是要干嘛？捡板砖拍我？还是回头杀？
然而，那个“人”只是在草丛里摸索着什么，然后，他直起身，手里多了一本……《高等数学（下册）》。
钱多多：“？？？”
只见那个穿着校服的“人”，背对着他，翻开书，然后开始……摇头晃脑地背诵起来。
“设函数f(x)在[a, b]上连续，由介值定理可知……”
声音不大，却在死寂的夜里清晰可辨，带着一种学霸特有的专注和……怨念。
钱多多整个人都傻了。
这画风不对啊！说好的惊悚恐怖呢？怎么变成考研冲刺班了？这鬼……生前是被高数给逼死的吗？
他看着那个在荒草地里，在阴风中，依旧刻苦学习的“学霸鬼”，心中的恐惧，不知不觉间被一种荒诞感所取代。
他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如果自己现在跑了，会不会打扰到人家学习？这样是不是不太礼貌？
……
另一边，齐天和小玉已经走进了宿舍楼。
这栋楼比教学楼更加破败，楼道里堆满了废弃的床板和桌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霉味和尘土味。墙壁上用红色的油漆写着一个个触目惊心的编号，从“401”一直延伸到走廊尽头。
那个酷似崔晓雪的哭声，就在这条走廊里回荡，忽远忽近，飘忽不定，像一个幽灵在跟你玩捉迷藏。
“齐天……我好冷……你在哪里啊……”
“救救我……他们把我关起来了……”
声音越来越凄厉，充满了诱惑性。
齐天开启阴阳眼，发现整条走廊的阴气都像是活物一般，随着哭声的节奏在缓缓流动。声音从左边传来时，左边墙壁的阴气就浓郁一分；声音转到右边，右边的阴气又随之增长。
“它在利用声音引导我们的位置，同时在周围布置陷阱。”齐天低声说。
“嗯，典型的‘钓鱼执法’。”小玉点点头，依旧是那副测评员的口吻，“不过，这个陷阱的设计太明显了。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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