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陈夜眼前的景象,毫无变化。
他依旧站在那座宏伟的水晶神殿之中,面前是那尊亘古不变的光之巨人。
【警告!检测到S级精神污染……】
【正在启动宿主灵魂豁免协议……协议启动失败。】
【……重新检测宿主灵魂状态……检测到‘第一因之遗物’融合特征……正在调整净化方案……】
【绝对净化已执行。】
一连串系统提示音飞速闪过,最终归于平静。
那股足以让神阶存在沉沦的精神力量,在触及他灵魂时,就石沉大海,被无声吞噬,未起分毫涟漪。
王座之上,【万念归一者】那亘古不变的意志,首次出现了“困惑”的波动。
“你……为何能抗拒永恒的幸福?”
陈夜没有回答。
摧毁是浪费,而对方又主动送上了控制其核心成员的“后台权限”。
那么,计划就只有一个了。
他心中对系统下达了新的指令:“目标,从‘物理断电’,变更为——‘强制收购’!”
这句疯狂的宣言,便是他对【万念归一者】的回应!
他的目光落在希拉身上,那双深渊般的黑眸里,倒映着她此刻沉迷战斗的狂热神情。
一道蕴含着至高神主威严的意志,化作烧红的烙铁,强行“写入”希拉的梦境!
“希拉!你的对手在这里!”
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违逆的法则之力!
角斗场中,正准备享受这场宿命对决的希拉,身形一僵。
那声命令化作惊雷,在她沸腾的战意中轰鸣,当即将所有幻象撕碎!
她眼底的迷茫与兴奋当即被撕裂蒸发,转而被清醒,以及……被愚弄的暴怒所占据!
“吼——!”
一声充满杀意的龙吼,她没有半分犹豫,利爪化作残影,一爪撕碎了对面那个虚假的“自己”。
幻境,应声破碎。
陈夜的视线,转向了卡塔琳娜。
“卡塔琳娜。”
他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化作一道烙印在她灵魂深处的最高行动指令,拥有凌驾于一切情感之上的优先级。
温馨的木屋里,正端起茶杯的卡塔琳娜,手指僵住了。
她灰蓝色的眼底闪过挣扎,看着父母那关切而温暖的笑脸,那是她愿意付出一切去换回的真实。
但那点挣扎,终究被钢铁般的纪律碾碎。
她放下茶杯,从腰间拔出配枪,在父母惊愕的注视下,将那冰冷坚硬的枪口,抵住了自己的太阳穴。
“砰。”
幻境中的一声枪响,是她对自己最深渴望的处决,也是对主人命令的无条件服从。
最后,陈夜的目光,落在了苏清雪身上。
他声音中的冷硬悄然褪去,化作一抹只有她能听懂的温情。
“清雪。”
纯白空间里,享受着无尽宁静的苏清雪,听到了那个声音,抬起了眼。
她的视线穿透了层层虚无,望见了那个正在呼唤她的身影。
她曾以为,这片宁静是她最后的归宿。
但当他的声音响起,她才幡然惊醒,所谓的永恒宁静,若没有他的存在,不过是一座更华美、更酷寒的囚牢。
她伸出手,主动撕裂了眼前这片她曾极度渴望的纯白世界。
幻境,应声而碎。
三位女神同时惊醒,额角都渗出细密的冷汗,脸色苍白。
在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之后,她们望向陈夜的目光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后怕,以及……愈发无法动摇的依赖。
陈夜上前一步,目光直刺王座上那尊庞大的光之巨人,唇边勾起毫不掩饰的讥讽。
“这就是你的‘合一’?用她们内心最脆弱的渴望,编织出最甜美的牢笼?”
“太温柔了,温柔得……可笑。”
这句轻蔑的评价,利落地刺破了【万念归一者】那层“慈悲”与“平和”的外壳。
祂那浩瀚的意志中,首次浮现出名为“愤怒”的清晰波动。
“无知的个体!你们根本不懂‘合一’的伟大与慈悲!”
“伟大?”
陈夜张开手,掌心之中,一抹能吞噬光线的灰色气息凝聚成形。
那是被他暂时压制和包容的,一抹属于【腐朽法则】的残迹。
他嗤笑一声,将那抹灰色气息展示给光之巨人看,此举无异于向一个坚信世界永恒不灭的信徒,展示万物终将腐朽的铁证。
“不,我只看到了一个建立在谎言之上的脆弱天堂。”
“现在,就让你亲眼看看,你所谓的‘永恒’,究竟是什么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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