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警告，没有申请。
一道血色光柱毫无征兆地撕裂空间，在【天罚号】主舰桥中央强行凝聚，现出一个庞大身影，其威压让空气都为之凝滞。
正是血蹄部落的酋长，格罗姆·血蹄。
他仅仅是坐在那由巨兽骸骨堆砌的王座上，投影带来的引力错觉就让舰桥的合金地板发出细微的呻吟。
空气滤清系统发出不堪重负的尖锐嗡鸣。
他血红的目光扫过舰桥，带着巡视猎物的压迫感。
当视线掠过陈夜身后的苏清雪、唐火舞、艾拉瑞等人时，那双兽眼中毫不掩饰地燃起惊艳与贪婪。
“外来者。”
格罗姆开口，声音沉重得不似血肉之躯所发，倒如大陆板块缓慢碾磨，字字带着地壳深处的轰鸣。
“你的女人们……很不错。”
他咧开嘴，露出可以轻易撕开战舰装甲的森白獠牙。
“但这支连补丁都快烂掉的舰队，配不上她们。”
这句赤裸裸的物化侮辱，引爆了舰桥内的火药桶。
“你说谁是破烂？！你这头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长毛蠢猪！”
唐火舞第一个炸了，她一脚踹开面前的椅子霍然起身，赤褐色的眼睛里怒火燃起，几乎要将格罗姆的投影当场点燃。
格罗姆的全息投影懒得看她，目光径直落在陈夜身上，带着屠夫审视牲畜般的打量，评估着从何处下刀。
他从骸骨王座上站起，投影的身躯愈发庞大，背后一柄比人还高的狰狞图腾战斧随之显现，饮过无数强者鲜血的暗沉斧刃贪婪地吞噬着周围光线。
“不过，我格罗姆·血蹄，遵循‘风暴之眼’最古老的规则——”
他的声音化作咆哮，带着野蛮的霸道。
“【强者，拥有一切】！”
“现在，我，血蹄部落的酋长，向你发起【荣誉决斗】！”
“你我各派一人，生死无论！胜者，拿走败者的一切！包括舰队、物资，以及……”他贪婪的目光黏腻地刮过众女神，“……女人！”
“你，敢不敢接？！”
话音落下，舰桥内所有警报的蜂鸣都为之一滞，周遭陷入骇人的寂静。
“老大！让我去！”
唐火舞几乎是吼出来的，她向前一步，紧身作战服勾勒出充满爆发力的曲线，周身的热力让空气都开始扭曲。
“我要把这头蠢猪的獠牙，一根一根地亲手掰下来，塞进他自己的屁股里！”
与此同时，卡塔琳娜上前，手已搭在腰间，却非枪柄，而是拨动狙击枪战术背带的卡扣，发出一记轻响——那是她准备随时“更换主场”的信号。
赫拉则纹丝未动，但她周遭光线扭曲了一瞬，那铁与血凝固的杀伐意志，让格罗姆的投影边缘泛起不稳定的数据波纹。
她们用各自的方式，宣告了死刑。
然而，陈夜只是抬手虚按，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让三股沸腾的战意登时平息。
他摇了摇头，目光落在唐火舞身上，语气平静，只在陈述一个事实。
“火舞，你的火焰太爆裂，会把这里烧成没用的灰。”
“我们的目的是征服，不是毁灭。”
“可是……”唐火舞还想说什么，但在接触到陈夜不容分说的目光后，还是不甘地抿紧了嘴退了回去，只是那目光分明在说：“你最好给我一个有说服力的理由。”
格罗姆见状，以为陈夜怯战，正欲张开獠牙大嘴发出嘲讽。
正在此时，一个清冷高傲的声音在舰桥内响起，让即将爆发的嘈杂戛然而止。
“对付这种只懂肌肉和咆哮的野兽，无需动用主人的烈焰。”
众人循声望去。
一直沉默立于角落阴影的希拉，走了出来。
她银白色的长发无风自动，暗红色的眼睛隔着无尽空间，注视着格罗姆的投影。
她身上那源自深渊龙裔、又被秩序神性重塑的血脉气息，即便隔着全息投影，也化作一根无形尖刺，直扎格罗姆的灵魂深处。
这位狂傲的兽人酋长，血红的眼瞳竟不由自主地收缩。
他感受到了一种源自生命层级的压制。那并非力量强弱，而是食草动物面对顶端掠食者时，铭刻于血脉深处的战栗。
希拉没有理会格罗姆脸上那一闪而逝的错愕。
她走到陈夜面前，在舰桥内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郑重单膝跪地。
这动作虔诚又高傲，恍若古代冠军骑士向即将加冕的君王献上王国与利剑。
她昂起那张曾属于深渊女王的绝美脸庞，暗红的眼睛里，燃烧着一簇名为“秩序”的璀璨火焰。
“主人。”
她的声音清晰有力，字字分明，带着钻石般的质感。
“兽人崇拜蛮力，却又本能地畏惧凌驾于蛮力之上的‘规则’。”
“请允许我，以‘秩序’之名，为您在这片混乱之地，献上第一块疆域的基石。”
这番话，让唐火舞愣住了，她看着单膝跪地的希拉，神情复杂。
赫拉眼中闪过异彩，就连一直含笑不语的秦知语都扶了扶眼镜，镜片下的目光多了几分审视。
她们都看出来了。
希拉，已经不再是那个被迫臣服的战俘。
陈夜看着单膝跪地的她，眼中露出了毫不掩饰的赞许与满意。
这，正是他想要的。
用最适合的“秩序”力量，去降服这片土地上最崇尚“蛮力”的野兽，以此宣告神国的到来，一劳永逸。
他伸出手将希拉扶起，而后转向格罗姆那充满惊疑的投影，目光平静。
“如你所愿，格罗姆·血蹄。”
陈夜的声音响起，语调平淡，却让格罗姆的投影为之一颤。
“我的‘秩序龙神’，接受你的决斗。”
“秩序……龙神？”
格罗姆先是一愣，随即庞大的身躯抖动起来，混杂着轻蔑与残忍的咆哮从他喉咙深处炸开，笑声撼动整个舰桥，满是对撼山疯子的嘲弄。
“哈哈哈哈！好大的口气！一个连我斧刃都舔不干净的女人，也敢称神？！”
他抹去眼角笑出的泪水，血红的眼睛里只剩下看待死人般的残忍与暴虐。
“好！来吧！”
他用巨斧指向窗外，点向远处轨道上那颗最大的废弃陨石，其表面平坦，可作竞技场。
“就在那里！让整个风暴之眼都睁大它们贪婪的狗眼看看！”
“你们那可笑的‘神’，是如何被我格罗姆·血蹄的战斧，活生生劈成两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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