咆哮声散去,接踵而至的并非炮火轰鸣,而是一种更让人心头发紧的寂静。
在073号空间站指挥官巴克惊骇欲绝的目光中,上百艘血蹄战舰化作星海中的幽灵。
它们未结成任何常规阵型,而是沿着一道道诡谲的轨迹,分毫不差地楔入空间站防御炮塔的火力死角。
那些刚刚启动、正在校准目标的自动炮台,还未开火,就已沦为无用的钢铁摆设。
“它们……它们怎么会知道?!”一名观测员的声音因恐惧而尖利扭曲。
这不是战斗。
这是一场按照剧本进行的肢解。
真正的屠杀,在登陆战中爆发。
当血蹄部落最精锐的“碎颅者”卫队撞入财团防线,一场血腥的杀戮艺术就此上演。
一名财团小队长身着厚重的动力甲,狞笑着举起链锯剑,准备将冲在最前的兽人劈成两半。
迎接他的,是一柄闪烁着幽蓝符文的战斧。
没有震耳欲聋的金属撞击声。
只有一道微不可闻的切割声,好似热刀切过油脂。
附魔战斧的斧刃触上动力甲的厚重胸甲,那层足以抵挡常规爆弹的合金装甲并未碎裂,也未变形,而是被无形之力从分子层面抹除,一个平滑如镜的切口凭空敞开。
战斧顺滑地划过,带起一蓬滚烫的血雾。
那名小队长脸上的狞笑还未散去,整个上半身便已滑落,与下半身分离。
他低头,最后看到的,是自己胸腔里还在徒劳跳动的心脏。
装备了“神赐兵器”的兽人精锐,面对凡铁铸就的防线,便是闯入羊圈的史前凶兽。
他们手中战斧的每次挥舞,都带走一条生命,留下一具被精准分割的尸骸。
高效、致命,透着一股残酷的韵律。
一名新晋的年轻兽人百夫长,从未见过如此利落的杀戮。
他看着眼前被轻易撕开的血肉,闻着空气中浓郁到化不开的血腥味,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他的动作一滞,下意识退了半步。
就是这半步。
他不知道自己被什么盯上了。
一股审判之意当头罩落,冥冥中,某个至高存在于星空之外,漠然将他从生者名册上划去。
远在旗舰【天罚号】舰桥,赫拉注视着战局,举起了手中的【凋零权杖】。
她没有说一个字。
权杖顶端的墨色晶石,幽幽一闪。
战场上,那名年轻百夫长正要重新鼓起勇气冲锋,身体却霍然僵住。
一股衰败感自他心脏处引爆,眨眼间流遍全身。
他惊恐低头,目睹自己能拧断合金的臂膀,生命力正从中疯狂泄漏,饱满肌肉快速干瘪,皮肤失去光泽,紧贴骨骼,浮现出尸骸般的灰败。
凄厉惨叫不足两息便戛然而止。
他跪倒在地,身躯化作一具被抽干所有水分的干尸,而后崩解为灰败粉末,被战斗的气浪吹散。
这一幕,清晰映入所有兽人小队的战术目镜。
在那名百夫长的头像旁,绿色的生命标识毫无征兆地熄灭,一个刺目的红色“归零”符号悍然跳出,宣告着一次“清除”。
旁边,一行小字浮现:【秩序监军:战争律令-怯懦者死】。
整个战场为之一静。
所有酣战的兽人,无论新兵老兵,都觉背脊窜起一道凉气,直冲头顶。
那不是对敌人的恐惧,而是对“规则”的敬畏。
混乱的战吼消失,转为沉重压抑的嘶吼。
任何犹豫、迟疑的苗头,都被这血腥的一幕尽数掐灭。
剩下的,只有原始的杀戮机器。
战争,在不到二十分钟内结束。
……
当胜利的消息传回,血蹄母港举行了一场隆重的献俘仪式。
气氛庄严而狂热。
格罗姆·血蹄,这位新晋的狂热忠犬,褪去了象征酋长的战甲,赤裸着伤痕累累的上身,亲自带领着“碎颅者”卫队,将一箱箱战利品抬到陈夜身前。
“主人!”
格罗姆单膝跪地,额头抵上坚硬的钢铁甲板,声音因亢奋而嘶哑。
“您的奴仆,为您献上了胜利!”
箱子被打开,幽蓝光芒登时映亮了周围每个兽人狂热而贪婪的脸。
那是一块块未经打磨的【虚空晶矿】,它们静静地躺在箱子里,表面似有星河流转,散发着神秘而强大的能量波动。
在晶矿旁,是空间站站长巴克死不瞑目的首级,被随意扔在地上。
“除了晶矿,”格罗姆激动地汇报着,“我们还缴获了财团的大量基础材料,足够修复三艘中型运输舰,以及……一份覆盖附近十几个星系的完整星域航道图!”
丰厚的战果,让在场的兽人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陈夜神色平静地看着这一切。
他上前,亲自将格罗姆扶起,拍了拍他坚实的肩膀。
“你做的很好,我的勇士。”
一句简单的嘉奖,却让格罗姆魁梧的身躯颤抖起来,眼中的狂热几近满溢。
陈夜的视线扫过所有参战的兽人战士,对身旁的洛芙兰微微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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