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蓝的血,带着冻结灵魂的寒意和奇异的芬芳,如同狂暴的冰河在萧彻体内奔涌冲撞!每一次吞咽,都伴随着颅内撕裂般的电流杂音和系统疯狂的警告!脊背上那几片金鳞在极致的痛苦中疯狂翕动、黯淡、龟裂,仿佛随时会崩碎剥离!但随之而来的,是那短暂却无比清晰的“清明”——如同沉沦血海污浊的灵魂被瞬间提纯,抛入绝对真空的寂静宇宙。
这宁静与剧痛的极致拉扯,如同最致命的毒药,让萧彻彻底沉沦。他死死吮吸着云昭手腕的伤口,贪婪地吞噬着那能带来片刻解脱的冰寒力量,如同沙漠旅人啜饮鸠毒之泉。
云昭的身体在他粗暴的钳制下剧烈颤抖,如同寒风中最后一片凋零的叶子。冰蓝色的眼眸彻底失去了焦距,瞳孔涣散,蒙上了一层濒死的灰翳。浓烈的烧魂酒在胃中燃烧,混合着失血的冰冷和剧痛,将她拖入无边的黑暗深渊。颈间那道曼陀罗血纹,原本妖异的嫣红,此刻如同燃尽的余烬,变得暗淡枯槁,甚至边缘隐隐透出一丝不祥的灰败。
“呃…”她发出一声微弱到几不可闻的呻吟,身体彻底软倒下去,只有被萧彻攥住的手腕,还维持着那被吮吸的姿态。
【警告!…容器生命体征…急速衰竭…血脉活性…濒临枯竭…能量汲取…中断风险…滋啦…建议…强制终止…】
系统冰冷断续的杂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迫”,如同濒临断线的通讯。
就在这濒临失控的边缘——
“陛下!八百里加急!北境烽火!!”
一个带着哭腔、几乎破音的嘶吼,如同炸雷般在殿门外轰然响起!伴随着沉重殿门被猛然撞开的巨响!
一名浑身浴血的驿卒,连滚爬爬地扑入殿内!他身上的皮甲破碎不堪,沾满泥泞和暗褐色的血痂,头盔早已不知所踪,露出被汗水、血污和烟尘糊满的狰狞面孔。他手中死死攥着一卷被血浸透、边缘焦黑的羊皮卷轴,上面赫然插着三支代表十万火急的、染血黑羽!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如同冰水浇头,瞬间打断了萧彻那病态的吮吸!他猛地抬起头,嘴角还残留着一抹妖异的冰蓝色血痕!黄金竖瞳因暴怒和被打断的狂躁而燃起熊熊火焰,直射向那闯入的驿卒!
“大胆——!” 笼外的赵无伤厉声呵斥,一步挡在驿卒与金笼之间,袖中金丝软甲的手已按在腰间短刃上。
“陛…陛下!”驿卒却仿佛没听见,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萧彻,用尽最后力气将手中染血的卷轴高高举起,“北狄…北狄王庭…联合西戎十二部…起兵三十万!三日前…破…破镇北关!守将林啸…力战殉国!关内…关内三城…已…已陷落!烽火…烽火连天啊陛下——!”
最后一个字吼出,驿卒如同被抽空了所有骨头,猛地喷出一口暗红的血块,身体向前扑倒,重重摔在金笼冰冷的栅栏旁,卷轴脱手滚落,沾满了尘埃。他双目圆睁,气息已然断绝,只有脸上凝固着极致的恐惧和绝望。
死寂。
殿内暖融的空气仿佛瞬间被冻结。
镇北关破?林啸战死?三城陷落?三十万铁骑叩关?!
每一个字都如同沉重的战锤,狠狠砸在萧彻的心口!比云昭的冰血带来的冲击更甚!那短暂的“清明”被这突如其来的噩耗彻底碾碎,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如同海啸般的暴怒和…一丝被死亡阴影笼罩的冰冷恐惧!
北狄!那些茹毛饮血的蛮族!竟敢在他刚刚平定内乱、根基未稳之时,挥师南下?!
“混账——!!!” 萧彻的咆哮如同受伤的凶龙,猛地从金笼中站起!他粗暴地将因失血和酒力而彻底昏迷的云昭甩开!云昭的身体如同破败的玩偶,软软地摔在冰冷的墨玉上,手腕伤口流出的冰蓝血液在玉石表面蜿蜒,如同即将枯萎的冰莲。
萧彻一步踏出金笼,靴子重重踩在染血的羊皮卷轴上。他弯腰,一把将那卷轴抓起!浓烈的血腥味和硝烟气息混合着羊皮的腥膻,直冲口鼻。他粗暴地扯开系绳,将卷轴猛地抖开!
哗啦!
卷轴上,并非寻常军报的工整奏章,而是用焦炭和…疑似凝固的鲜血,潦草涂写的一封“战书”!字迹狂放狰狞,力透纸背,带着蛮族特有的暴戾和血腥气:
“大夏皇帝萧彻:
尔父萧衍,窃国暴虐,屠戮我北地七部,血债累累!今闻尔登基,残暴更甚,天怒人怨!长生天震怒,赐我铁骑三十万,踏平尔关隘!林啸之颅,悬于吾旗!三城之血,祭我英魂!十日之内,若不自缚至阴山脚下,献降表,割北境十三州,奉牛羊百万,美姬三千…吾之铁蹄,必踏碎尔之皇城!焚尔宗庙!屠尔子民!鸡犬不留!尔之头颅,将成吾之酒器!尔之脊骨,将作吾之箭筒!
——北狄王 阿史那·金狼 血誓!”
每一个字都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烙在萧彻的眼底!那赤裸裸的威胁,那血腥的挑衅,那将他视为待宰羔羊的轻蔑!一股前所未有的暴戾之气混合着被侵犯的狂怒,如同火山岩浆般在他胸腔里疯狂奔涌!他握着卷轴的手因用力而指节发白,青筋暴起,羊皮发出不堪重负的撕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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