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门无声地合拢,隔绝了魏忠贤的身影。
“噗!” 赵无伤又是一口暗金血液喷在御案上!他枯瘦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猛地向前扑倒,双手死死撑住冰冷的紫檀案面,才没有彻底瘫倒。粘稠的暗金血液顺着他惨白的下巴滴落,在案上汇聚成一小滩蠕动的金色水洼。
剧痛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从骨髓深处刺向每一寸神经!狻猊令牌灼热得几乎要熔穿他的掌心!封印的崩溃如同决堤的洪水,失控的纳米集群在他衰朽的躯壳内疯狂肆虐、吞噬、破坏!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正在从内部被这可怕的力量一寸寸焚毁、吞噬!
【容器…云昭…萧景…】
系统那如同催命符般的声音,夹杂着刺耳的杂音,不断回响。
赵无伤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案上那一小滩蠕动的暗金血液,又缓缓移向地上那几滴同样散发着不祥光芒的“黄金血”。一丝近乎疯狂的、扭曲的光芒,在他幽蓝黯淡的瞳孔深处燃起!
更换容器?在这绝境之下?
不!
他赵无伤…绝不会把自己的命…交托给任何人!
尤其是…那两个该死的变数!
他枯瘦如柴的手指,颤抖着,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决绝,伸向案上那滩属于他自己的、滚烫粘稠的暗金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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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六宫,最偏僻的角落,废弃的“静思堂”。
潮湿阴冷的空气混杂着灰尘和霉变的味道,沉甸甸地压在肺叶上。狭窄的殿内,只有一盏如豆的油灯在破旧的供桌上摇曳,勉强驱散一小片浓稠的黑暗。昏黄的光晕边缘,蛛网在残破的梁柱间无声飘荡。
云昭蜷缩在冰冷的地面上,身下只铺着一层薄薄的、散发着馊味的稻草。单薄的宫裙早已被冷汗和灰尘浸透,紧紧贴在她瘦削的身体上。赫连山那冰冷的、带着金属质感和血腥气的“照顾”话语,如同毒蛇的利齿,深深扎进她的意识,带来一阵阵窒息般的恐惧和屈辱。
她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个如同铁浮屠重甲般沉重的身影,不去想他臂甲上那道熔金般的恐怖爪痕和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金丝阴霾。她将全部心神都集中在自己的右手上。
那只手,纤细,苍白,沾满了污垢。掌心,一道被粗糙草绳勒出的血痕早已凝固结痂。她死死地盯着掌心,集中全部意念,试图去“看”,去“听”,去“感受”那虚无缥缈的“血脉深处”的力量!
时间一点点流逝。
油灯的灯芯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除了冰冷的地板和身体深处传来的阵阵虚弱眩晕感,她什么都感觉不到。掌心依旧空空如也,只有那道丑陋的痂痕。
挫败感如同冰冷的潮水,一波波涌上心头,几乎要将她淹没。难道…一切都是幻觉?难道…她真的只是一个无用的、任人宰割的棋子?
就在绝望的念头如同藤蔓般缠绕上心脏的瞬间——
嗡……
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震动,如同沉睡的巨兽在遥远的地底深处翻了个身,穿透了冰冷的地面和厚重的宫墙,极其微弱地传递到她蜷缩的身体上!
不是错觉!
云昭猛地屏住了呼吸!心脏在胸腔里狂跳起来!
紧接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感,如同投入古井的石子,从她灵魂的最深处漾开!不是来自外界,而是源自…她自身!仿佛有什么被尘封的东西,在这股来自地底深处的奇异震动刺激下,被猛地唤醒!
她的右手掌心,那道凝固的血痂之下,一股极其微弱、却灼热如同岩浆的暖流,毫无征兆地窜动了一下!如同沉睡的火山,在深渊中第一次睁开了眼睛!
噗通…噗通…
一种低沉、宏大、仿佛来自远古洪荒的…心跳声!
不是来自外界的地底!
而是直接在她自己的意识深处…轰然响起!
这心跳声沉重、缓慢,带着一种亘古的沧桑和难以言喻的威严!每一次搏动,都仿佛撼动着她的灵魂!伴随着这心跳声,她掌心那股灼热的暖流瞬间变得清晰、活跃!仿佛沉睡的血液被彻底点燃!
云昭猛地抬起自己的右手,举到眼前!在昏黄的油灯光芒下,她惊恐地、却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激动看到——
自己苍白掌心的皮肤下,极其细微的、淡金色的脉络,如同初春冰层下悄然流淌的溪流,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亮起!那光芒微弱却纯粹,带着一种古老而神圣的气息!而在那淡金色脉络交织的最中心,那道血痂的边缘,一点点极其微小的、如同金色星屑般的璀璨光点,正从皮肤下悄然渗出、汇聚!
血脉…在苏醒!
那心跳…是龙吟?!
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感,如同破土而出的嫩芽,带着撕裂一切束缚的渴望,瞬间充斥了她的四肢百骸!她猛地攥紧了那只亮起淡金脉络的右手!
然而,就在这力量感涌现的同一刹那——
“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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