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凝神戒备，强笑道，“我不知道什么黑鸦。你在说什么？”
“你看。”女子对男子说，“黑鸦只知道杀人，不知道留名。现在死了，碑上刻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是的。”男子附和道，“要不你告诉他，我们叫什么？”
“好呀。”女子娇笑道，“顾小友，你听好了。我们是夫妻，人名即剑名。他叫烛照，典出‘烛龙视为昼，暝为夜’，剑身暗藏九道熔岩脉络，出鞘时如旭日破晓；剑长四尺，宽三寸，赤铜吞口，剑脊嵌流火纹。我叫幽荧，典出‘月御曰望舒，亦曰纤阿’，剑格镶嵌冰纹，挥动时带霜雪残影；剑长三尺，宽一寸，玄冰剑镡，刃泛月华。小友，可听清了？”
顾承章笑道，“我没读过书，记不住这许多。”
幽荧叹息道，“熊崇首徒，居然没读过书，真是笑话！想我夫妻当年，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只可惜，雪燕国君田秉、太子田霜翎都是有眼无珠的废物，不识我等文章，亦不知我等剑术，只让我夫君当一个小小的刀笔吏，暴殄天物。”
“可惜了。要不要去卫国谋个职？听说卫国太子卫洛钧正广招人才，求贤若渴。以两位的才华，必然能得到重用。即便出将入相，也是弹指之间。”顾承章笑道，“二位意下如何？”
“哎呀，你这么一说，我都不忍心杀你了，这小嘴甜的。”幽荧笑道，“可惜了，赢太子一定要你去死，我也没有办法。”
“嬴无垢？”
“对呀。”幽荧道，“告诉我们，除了名字，你的碑上，还要刻什么？”
顾承章想了一会，说道，“就刻两句话吧。本人已死，有事烧纸。小事招魂，大事挖坟。”
雌雄双剑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幽荧一边笑一边说，“当真有趣得紧，好，我一定满足……”
笑声戛然而止。
顾承章已不见踪影，消失在一片清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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