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两刻(约中午11点半),开封府值房内。
赵和庆与韩宗道相对而坐,中间的茶几上摆放着两杯清茶,茶香袅袅。
一名录事司的官员轻步走入,躬身禀报道:
“启禀韩公,赵公子,云州秦家寨姚伯当的诉状已送达,现已收录在案。”
赵和庆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对韩宗道说道:
“韩公,您看,这诉状来得正是时候。
好戏,这就要开场了。”
韩宗道面色沉静,花白的眉毛都未曾动一下,只是微微颔首,放下手中的茶盏,对那录事官吩咐道:
“传令下去,命府衙差役,持锣鼓上街,沿主要街巷宣示:
开封府已接下云州秦家寨诉姑苏慕容复残害民女秦菁一案!
定于今日未时中(下午两点),于开封府公开审理此案!
晓谕京城百姓,若有知情者,可至府衙陈情!”
“是!下官遵命!”录事官精神一振,领命后快步退出。
命令一下,不多时,开封府大门洞开,数队身着皂衣、腰挎朴刀的差役鱼贯而出,两人一组,一人敲锣,一人高喊,洪亮的声音伴随着“哐哐”的锣声,迅速传遍了汴京城的各个主要街巷:
“开封府公告!开封府公告!”
“今有云州秦家寨主姚伯当,状告姑苏慕容复,残害其女秦菁,抛尸街头,罪大恶极!”
“开封府韩公已接下诉状!定于今日未时中,于府衙正堂,公开审理此案!”
“晓谕各方百姓,若有知情者,速至府衙陈情!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这突如其来的公告,如同在滚沸的油锅里泼进了一瓢冷水,瞬间在整个汴京城炸开了锅!
原本就因为秦家寨之人暗中散播而有些流言的市井街巷,此刻更是议论纷纷,群情汹涌!
“听到了吗?慕容复!就是那个参加英才营的慕容公子!”
“我的天!他竟然干出这种事?残害女子,还抛尸?”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看着人模狗样的,背地里如此狠毒!”
“前几天我就看出来这慕容复是个现眼包!欺软怕硬的东西!对战不如自己的人疯狂上嘴脸,前天对战乔峰看给他丫虐的!!呸!!”
“你又懂了!前几天不是你喊慕容公子喊得最凶!!”
..........
“开封府要公开审理!太好了!这种恶棍,一定要严惩!”
“走!未时中去开封府看看!看看这禽兽不如的东西长什么样!”
愤怒、好奇在人群中蔓延。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向汴京的每一个角落。
有间茶楼,临街的窗户大开,喧嚣的声浪混杂着茶香,不断涌入。
茶客们唾沫横飞,议论的焦点无一例外,全都集中在慕容复身上。
“听说了吗?那姑苏慕容复,看着人模狗样,竟干出这等禽兽不如之事!”
“残害良家女子,还抛尸贫民窟,任由乞丐凌辱,简直丧尽天良!”
“啧啧,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前几日英才营擂台上还风光无限,转眼就成了阶下囚!”
“开封府今日未时就要公开审理此案,韩相公亲自坐堂,看来是证据确凿了!”
“这种败类,就该千刀万剐!以正视听!”
当然,也有零星不同的声音,但很快便被更大的声浪淹没。
“慕容公子……或许另有隐情?他出身名门,何至于此?”
“隐情?什么隐情能让他对一个女子下如此毒手?我看就是本性凶残!”
“说不定是被人构陷……”
“构陷?秦家寨寨主姚伯当亲自告上开封府,人证物证俱在,谁能构陷得了他?”
靠窗的一张桌案旁,独自坐着一个相貌普通的中年男子。
他面前摆着一壶清茶,几碟干果,看似在悠闲品茗,实则竖着耳朵,将周遭所有的议论一字不落地听入耳中。
随着那些充满鄙夷的言辞不断灌入,他握着茶杯的手指渐渐收紧。
此人,正是易容改装后的慕容博!
他接到楚王赵颢通过隐秘渠道传来的消息,确认儿子慕容复被关押在天牢,并安抚他稍安勿躁,言明今晚便会派人营救。
他本打算耐心等待,却万万没想到,不到半日功夫,局势竟急转直下,发展到开封府要公开审理的地步!
‘公开审理……’慕容博心中翻江倒海,‘这绝不仅仅是为了定复儿的罪!这是要把我慕容家的脸面踩在脚下,是要将复儿,乃至我慕容氏,彻底钉在耻辱柱上!这是朝廷要对我慕容家动手的信号啊!’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他立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为什么王爷那边没有这方面的消息?
是他也被蒙在鼓里,还是……他有意隐瞒?
‘不行!参合庄危矣!’慕容博惊出一身冷汗。
朝廷既然敢对复儿动手,下一步必然是要铲除慕容家在太湖的根基!
必须立刻将消息传回去,让邓百川和公冶乾尽快收拾核心资产、秘籍,带领核心人员往关中方向撤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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