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丐帮蒲牢分舵,赵和庆与唐笑依旧是主仆装扮,走在长安城的街道上。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下,却驱不散赵和庆内心的凝重。
他面上平静无波,但内心早已是波澜起伏,念头电转:
“局势竟是如此糜烂!连丐帮的一方分舵也透着一股邪气!
那谢惊风,表面热情仗义,应对得体,但那卷宗记录得太过‘干净’了!
只涉及底层胥吏,对京兆府高层讳莫如深,这绝非巧合。
是谢惊风本人有问题,还是整个蒲牢分舵都已被渗透了?亦或是……”
他不敢再深想下去,只觉得这长安城上空仿佛笼罩着一层黑幕,将阳光和真相隔绝在外。
“怪不得三个多月,皇城司如同睁眼瞎,查不到慕容家半点有用的消息。
原来这京兆府的‘眼睛’和‘耳朵’都失灵了,甚至可能反过来为虎作伥!
从上到下,这潭水浑得令人发指!天,是真的黑了啊……”
“如今敌暗我明,力量分散,贸然行动必受其害。
当务之急,是必须找到一个能撕开铁幕的突破口!
一个能让他们阵脚大乱、露出马脚的契机!”
他心中思忖,“苏师带着我的京兆府尹、永兴军节度使官属卫队,行程再慢,半月之内也必能抵达长安。
届时,我便可以亮明身份,持节开府,名正言顺地整饬吏治,调动力量。
但在这之前,我必须掌握一些能牵动高层的线索!”
正思量间,腹中传来些许饥感。
他抬眼望去,见前方街角有一家还算干净的馆子,布幌子上写着“同盛斋羊肉泡馍”。
(西安真的有同盛斋牛羊肉泡馍,有没有西安的朋友给介绍一下!!)
“小姐,走了这许久,想必也饿了,前面有家馆子,不如先用些午食再回去?”
赵和庆对唐笑说道。
唐笑虽然性格跳脱,但也察觉出殿主自离开丐帮分舵后情绪不高,她点点头:
“也好,确实有些饿了。就去那里吧。”
二人走进同盛斋羊肉泡馍,找了张靠里的桌子坐下。
店面不大,摆了四五张方桌,此时食客不多,只有两三桌人。
赵和庆点了两碗羊肉泡馍,几碟小菜。
店家上得很快,乳白色的浓汤,炖得烂熟的羊肉,撒着翠绿的葱花和芫荽,香气扑鼻。
赵和庆低头吃着饭,但耳朵依旧竖着,捕捉着外边的动静。
大脑飞速运转,梳理着目前掌握的信息:市井盘剥、行业垄断、劳务控制、丐帮异常……这些碎片似乎都能隐隐指向京兆府的高层,但缺乏一根能将它们串联起来的线。
突然,街面上传来一阵异常的骚动!
哭喊声、吵闹声由远及近。
“冤枉啊!青天大老爷!求你给草民做主啊!”
“我的闺女啊!你死得好冤啊!”
“爹!娘!我们跟他们拼了!”
面馆里的食客和老板都好奇地伸长了脖子向外张望。
赵和庆与唐笑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讶异。
“外面怎么回事?”唐笑忍不住向伙计问道。
那伙计也是个爱凑热闹的,立刻压低声音说道:
“哎,两位客官是外地来的吧?
别提了,是蓝田那边来的一户人家,老两口带着儿子,披麻戴孝的,要去京兆府告状呢!”
“告状?所告何事?”赵和庆放下筷子,看似随意地问道。
“听说啊,”伙计凑得更近了些,
“他家原本有个女儿,生得那叫一个水灵,跟画里走出来的似的!
为了供养弟弟读书,自愿去了咱长安城里最有名的青楼之一‘添香楼’做清倌人,就是只卖艺不卖身的那种。
本来日子还能过得去,他弟弟听说书也读得不错。
可谁知道,天有不测风云,前几日,那姑娘好端端的,突然就在添香楼里暴毙了!”
“暴毙?”唐笑柳眉微蹙,“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暴毙?”
“谁说不是呢!”伙计一拍大腿,
“那家人自然不信啊!跑去添香楼要说法,可添香楼背景硬着呢,直接说是突发急病,还给了一笔钱想私了。但那家人不干,非要讨个公道,这不,就披麻戴孝,一路哭喊着要去京兆府敲鸣冤鼓了!唉,也是可怜呐……” 伙计摇头叹息着走开了。
赵和庆心中猛地一动!添香楼?清倌人暴毙?家属鸣冤?京兆府?这几个词串联在一起,让他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青楼楚馆本就是三教九流汇聚、消息灵通之地,也是许多权贵官员流连之所。
一个当红清倌人的突然死亡,背后会不会隐藏着什么秘密?
“走!”赵和庆立刻站起身,迅速掏出几个铜钱放在桌上,
“结账!我们跟上去看看!”
唐笑也连忙起身,跟着赵和庆快步走出了馆子。
街面上,人群已经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只见人群中央,果然是一家三口,一对年约五旬的老夫妇和一个看起来十八九岁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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