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长安城门已开。
赵和庆一行三十余人,快速出城。
没有旌旗招展,没有鼓号喧天。
所有人都深知此行任务重大,且需兼顾速度与隐秘。
甫一出城,赵和庆便下达了命令:“保持队形,控制马力,目标邠州,全速前进!”
“得令!”
三十余骑皆是精选的快马,骑士又都是修为精湛之辈,控马之术高超,队伍虽疾驰却并不散乱。
赵和庆一马当先,感受着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扫视着前方道路与两侧原野,体内先天明玉真气自然流转,不仅滋养着自身,也与座下骏马的气息相连,使得马匹耐力倍增。
疾驰中,刘雄催马赶上赵和庆半个马身道:
“殿下,照这个速度,晌午便能抵达邠州!是否在邠州歇马用饭?”
赵和庆头也不回到:
“不在邠州停留!人歇马不歇,在邠州驿站换马,补充清水干粮,即刻北上!”
“是!”
张灵玉在一旁开口道:“殿下,泾河支流马岭水河谷,自古便是北上要道,然河道蜿蜒,道路亦多崎岖,需提醒大家小心控马,注意沿途山势,谨防埋伏。”
赵和庆点头:“灵玉提醒的是。传令下去,进入河谷地带后,提高警惕!”
命令迅速被传递下去。
果然,过了邠州(治今陕西彬县),地貌开始发生变化。
平坦的关中平原逐渐被起伏的丘陵取代,一条河流——马岭水(今环江)出现,蜿蜒向北。
道路依山傍水,时而开阔,时而狭窄,确实如张灵玉所言,需更加小心。
队伍沿着马岭水河谷一路北上。
正值夏季,河谷两侧山峦叠翠,水流潺潺,本该是赏心悦目的景色,但此刻无人有暇欣赏。
所有人的心神都紧绷着,注意着道路、河流以及对岸山林的任何异动。
途中在一处河湾开阔地短暂休整,人马皆饮河水,嚼食干粮。
唐笑凑到赵和庆身边,看着坐在不远处一块大石上的唐霖,小声问道:
“殿下,我二太爷爷他……一直这样不说话,没问题吧?”
赵和庆喝了口水,目光也瞥向唐霖,低声道:
“大仇压在心头数十年,如今看到复仇的曙光,心中激荡可想而知。
让他静一静吧,到了需要他出手的时候,他自然会动。”
休整不过一刻钟,队伍再次上路。
穿过宁州(治今甘肃宁县)地界时,已是下午。
宁州城在望,但赵和庆依旧没有入城的意思,只是让队伍在城外驿站再次更换了马匹。
“殿下,连续赶路,人马皆疲,是否……”一名暗卫小队长看着有些气喘的战马,忍不住建议。
赵和庆看了看天色,沉声道:
“庆州就在前方!环庆路的弟兄们正在浴血奋战,我们早到一刻,就能多挽救几条性命,多一分胜算!
告诉兄弟们,再坚持一下,到了庆州好好休整!”
“愿随殿下!”
鞭策着新换的战马,队伍再次疾驰。
马岭水河谷的道路愈发难行,有时需涉过浅滩,有时需紧贴崖壁。
第二天一早,前方终于出现了庆州(治今甘肃庆城县)的城郭轮廓。
城楼上,宋军旗帜迎风飘扬,守卫森严。
远远看到这支风尘仆仆的马队,城上守军立刻警惕起来。
赵和庆示意队伍放缓速度,他独自策马上前,对城上朗声道:
“城上守军听着!我乃南阳郡王,永兴军节度使,兼京兆尹。奉旨巡抚环庆路,速开城门,并通报章相公!”
他的声音蕴含着精纯内力,清晰地传上城头。
守城将领闻言,不敢怠慢,连忙派人飞马下城核实,同时小心翼翼地在城垛后观察。
很快,庆州城门缓缓打开。
一名身着官袍、面容清癯的老者,在一众文武属官的簇拥下,快步从城内迎出。
正是环庆路经略安抚使,章楶,章质夫。
章楶走到赵和庆马前,依照礼仪,率先躬身行礼:
“臣,环庆路经略安抚使章楶,率环庆路军政属官,恭迎殿下!
殿下不辞劳苦,亲临前线,臣等感佩莫名!”
他身后的属官们也齐刷刷躬身:“恭迎殿下!”
赵和庆立刻翻身下马,快步上前,双手虚扶章楶,态度谦和:
“章相公快快请起,诸位同僚请起!
庆年少,奉旨前来,乃是学习、协助章相公稳定边陲,岂敢受此大礼?
倒是章相公与环庆路将士,坚守边关,力挫西夏,血战洪德城,扬我国威,才是真正的劳苦功高,庆敬佩不已!”
他这番话说得极为得体,既表明了身份和来意,又给足了章楶这位边帅面子,丝毫没有宗王驾临的倨傲之气。
章楶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和赞赏,他早听闻这位郡王年轻有为,行事果决,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言辞恳切。
“殿下过谦了,此乃臣等分内之事。”章楶直起身,侧身让开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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