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语文课,李小军的座位始终空着。阳光透过窗户斜照进来,在那片空荡荡的木质椅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一块刺眼的伤疤。张舒铭站在讲台上,目光一次次掠过那个座位,心里像被灌满了铅,沉重得喘不过气。他想起少年曾在课堂上眼里闪着光,说要考上大学带母亲治病;想起他捡起被踩烂的作业本时,倔强又绝望的眼神。愧疚与自责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 他这个老师太无能了,连自己的学生都保护不了,连学生的梦想都守护不住。
下课铃声一响,张舒铭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与憋屈,攥紧拳头,径直朝着王福升的办公室走去。脚步踩在走廊的水泥地上,发出 “咚咚” 的声响,每一步都带着压抑的愤怒。到了办公室门口,他没有丝毫犹豫,也没有敲门,“砰” 地一声,猛地推开了那扇虚掩的木门。
办公室里的景象,让张舒铭的怒火瞬间又蹿高了几分。王福升正翘着二郎腿,瘫坐在宽大的老板椅上,一双油腻的手捧着个紫砂茶杯,悠闲地抿着茶,脸上挂着惬意又猥琐的笑容。张明站在他办公桌旁,手里拿着个账本,却没心思汇报,反而弯腰弓背,脸上堆着谄媚的笑,正凑在王福升耳边说着什么。
“校长,您是没瞧见,凌老师今天穿的那件蓝色碎花衬衫,勾勒得腰肢多细,走路时那屁股一扭一扭的,真勾人!” 张明的声音带着刻意的轻佻,眼神里满是不怀好意的光,“还有陈雪君,上次去学校体检,我故意碰了她胳膊一下,那皮肤嫩得能掐出水来,可惜啊,看着清纯,性子倒挺烈,当场就瞪了我一眼。”
王福升听得眉开眼笑,放下茶杯,咂了咂嘴,语气里的龌龊毫不掩饰:“烈才有意思嘛!太容易得手的反而没劲。凌老师那身段,前凸后翘的,尤其是那胸脯,看着就扎实,要是能把她拿下,这辈子也值了。陈雪君也不错,穿护士服那股劲儿,想想就带劲。等过段时间,我找个由头,让她多来学校几趟,不信治不了她。”
“还是校长您有办法!” 张明连忙拍着马屁,“到时候您得带着我啊,让我也开开眼。”
“放心,少不了你的好处!” 王福升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油腻又刺耳,像指甲刮过黑板,“对了,刘大虎那边怎么样了?李婶那老虔婆搞定了吗?敢跟张舒铭那小子走得近,就得让她知道厉害!”
“搞定了!” 张明得意地说,“棚子拆了,玉米也差点拉走,那李小军都被逼得要辍学去打工了,张舒铭那小子急得跳脚,却一点办法都没有,您是没瞧见他那窝囊样!”
两人正肆无忌惮地说着污言秽语,丝毫没察觉到门口站着的张舒铭。张舒铭站在门口,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恶心感直冲喉咙。他没想到,王福升和张明不仅贪婪跋扈,还如此下流猥琐,竟然当着办公室的面,用如此不堪的语言亵渎凌老师和陈雪君,用学生的苦难取乐。
“王校长,刘大虎拆李婶的棚子,逼李小军辍学,是不是你指使的?” 张舒铭的声音如同从冰窖里捞出来一般,冰冷刺骨,还带着燃烧的火焰,充满了压抑不住的怒火。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办公室里的笑声戛然而止。王福升和张明同时转头,看到怒气冲冲的张舒铭,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王福升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迅速恢复了镇定,甚至还露出了一丝倨傲的神色,他缓缓放下茶杯,慢条斯理地说:“张老师,你怎么回事?进办公室不知道敲门吗?一点规矩都不懂!说话要讲证据,刘大虎拆棚子是镇里的决定,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这么闯进来,是想造反吗?”
他的语气颐指气使,带着上位者对下位者的轻蔑,仿佛张舒铭的愤怒在他眼里只是无理取闹。张明也立刻换了一副嘴脸,收起了刚才的谄媚,满脸嚣张地挡在王福升面前,指着张舒铭的鼻子说道:“就是啊,张舒铭!校长日理万机,忙着学校的大事,哪有时间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你不好好教书,整天跟那些穷酸村民厮混在一起,现在还敢跑到校长办公室来质问校长,你眼里还有没有上下级之分?有没有规矩!”
“规矩?” 张舒铭冷笑一声,那笑声中充满了无尽的讽刺,几乎要穿透墙壁,“压榨学生的补课费,强迫家长送礼,这就是你们所谓的规矩?纵容亲戚刘大虎欺负村民,拆人棚子,逼学生辍学,这也是你们的规矩?王福升,你这样的败类,根本不配为人师表,更不配坐在校长的位置上!”
“反了你了!” 王福升猛地一拍桌子,茶杯里的水溅了一地,水渍顺着办公桌的边缘往下流,像一道道丑陋的泪痕。他怒目圆睁,额头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了,冲着张舒铭吼道:“张舒铭,我告诉你,在青石镇中学,我说了算!你再敢胡说八道,信不信我现在就给县教育局打电话,把你开除!你不是想帮村民吗?我让你连青石镇都待不下去,让你滚回老家喝西北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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