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门口的老槐树长满了深绿的叶子,风一吹,叶子哗啦哗啦响,像在说悄悄话。课间的时候,苏晓总喜欢坐在教室门口的台阶上,看着槐树叶飘下来,一片一片落在地上,有的还会粘在她的帆布鞋上。
这天课间,陈屿突然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木盒子,跑到苏晓面前,神秘兮兮地打开:“你看,这是我爸给我买的迷你象棋,他教我下了两盘,可好玩了,我教你吧!”
木盒子里的象棋是暗红色的,棋子小小的,上面刻着黑色的字,摸起来很光滑。苏晓凑过去看,有点好奇又有点紧张 —— 她从来没下过象棋,怕自己学不会。
“可是我…… 我不会下。” 她小声说。
“没事,我教你,很简单的!” 陈屿拉着她的手腕,往槐树下跑。老槐树的树根长得很粗,露在地面上,像一张天然的小桌子。陈屿把木盒子放在树根上,掏出棋子摆好,又捡起几颗落在地上的槐果,放在旁边当备用棋子。
“你看,这个是‘将’,这个是‘帅’,不能出这个方框,” 陈屿拿起一颗 “将”,又拿起一颗 “帅”,给苏晓指着棋盘上的九宫格,“然后‘马’走日,就像这样,” 他用手指在棋盘上画了个 “日” 字,又拿起一颗 “马”,往斜前方跳了两格,“你试试?”
苏晓拿起一颗 “马”,盯着棋盘看了半天,犹豫着往旁边挪了一格。陈屿忍不住笑了:“不对不对,‘马’要走日,不是走直线,你看,比如从这里到这里,是个‘日’字。” 他又用槐果摆了个 “日” 字的形状,让苏晓看得更清楚。
苏晓跟着他的样子,慢慢挪动棋子,可还是总记错规则 —— 有时候 “马” 走成了 “田”,有时候又忘了 “象” 不能过河。陈屿也不着急,每次都耐心地给她指出来,用槐果在棋盘上摆例子,还时不时抬头问她:“懂了吗?要不要再试一次?”
阳光透过槐树叶洒在棋盘上,也洒在陈屿的脸上。苏晓抬头的时候,正好碰到陈屿也抬头,两人的额头差点碰到一起。苏晓的脸一下子红了,像被太阳晒透的苹果,赶紧低下头,攥着棋子的手都有点发抖。
陈屿好像没察觉到她的尴尬,还在继续说:“你看,‘炮’要隔一个子才能吃,就像这样……”
旁边有几个男生路过,看到他们在下象棋,凑过来看热闹:“陈屿,你怎么跟女生下棋啊?没意思!”
陈屿皱了皱眉,抬头看着那几个男生:“怎么没意思?苏晓学得可快了,你们会下吗?”
那几个男生撇了撇嘴,没再说什么,转身跑开了。苏晓心里暖暖的,偷偷看了眼陈屿,他正低头摆弄着棋子,嘴角还带着笑。
这节课间过得很快,上课铃响的时候,陈屿把象棋收进木盒子里,递给苏晓:“你先拿着,下次课间我们再玩,下次教你‘象飞田’。”
苏晓接过木盒子,指尖碰到他的手,又赶紧缩了回来。她把木盒子抱在怀里,往教室走,心里有点甜滋滋的 —— 原来陈屿会护着她,还愿意耐心教她下棋。
回到座位上,苏晓把木盒子放在抽屉里,小心翼翼地不敢碰。下课的时候,她偷偷拿出日记本,在本子上画了一个小小的棋盘,旁边画了一颗象棋,下面写着 “陈屿教的”。她看着那行字,嘴角忍不住往上翘,又想起刚才额头差点碰到一起的事,脸又红了。
晚上回家的时候,苏晓把木盒子放在书桌上,打开看了半天。她拿起一颗 “马”,在桌子上摆了个 “日” 字的形状,慢慢挪动棋子,试着回忆陈屿教她的规则。可是她总觉得自己记不全,怕下次课间陈屿教她的时候,自己还是学不会,会让陈屿失望。
她又想起白天陈屿说要带她一起玩,心里又有点期待。可是她突然发现,自己把白天陈屿用来当备用棋子的槐果,偷偷装在了口袋里,现在还在书桌的角落里放着。那几颗槐果圆圆的,上面还沾着点泥土,是陈屿亲手捡的。
苏晓拿起一颗槐果,放在手心里摩挲着。明天课间,她要不要把槐果还给陈屿?要是陈屿问她为什么把槐果装回来,她该怎么说?她看着那颗槐果,心里像有只小兔子在跳,又紧张又有点小期待 —— 明天快点来就好了,可是又怕自己学不会下棋,让陈屿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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