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 年 1 月的食堂里,热气腾腾的饭菜香味弥漫在空气中。苏晓端着餐盘,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刚拿起筷子,就听到不远处传来赵磊的声音 —— 他正和陈屿坐在靠窗的位置,聊着天。
“陈屿,你小学那个同桌苏晓,” 赵磊的声音不大,却正好能传到苏晓耳朵里,“我看她好像总看你啊,上次春游,她还一直跟着你呢,是不是喜欢你啊?”
苏晓的心跳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手里的筷子差点掉在地上。她赶紧低下头,假装吃饭,耳朵却竖了起来,等着陈屿的回答。
陈屿喝了一口可乐,笑了笑,声音很轻松:“她就是腼腆,小学的时候就这样,见了谁都害羞。现在就是老同学嘛,她看我,可能就是碰巧了。”
“碰巧?” 赵磊笑着调侃,“我可不止一次看到她看你了,上次在图书馆,她还特意去找你说话呢。再说了,林晚不也喜欢你吗?你到底喜欢谁啊?”
“别瞎说,” 陈屿拍了拍赵磊的肩膀,“我跟苏晓就是老同学,跟林晚也是普通朋友,没什么喜欢不喜欢的。现在都高三了,赶紧好好学习,别想这些有的没的。”
苏晓坐在角落里,手里的饭突然没了味道。陈屿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在她的头上,让她浑身发冷。原来,他一直把她当普通同学,她的那些小心思,在他眼里,只是 “腼腆” 和 “碰巧”。她想起日记里写的那些关于他的事,想起自己珍藏的那些槐叶书签,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疼得厉害。
她匆匆扒了几口饭,就收拾好餐盘,逃也似的离开了食堂。走到食堂门口时,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 陈屿还坐在那里,和赵磊聊得很开心,手里拿着可乐,脸上带着笑,好像刚才的对话只是随口一说,没放在心上。
苏晓走出食堂,往文科楼走。风从操场旁吹过来,带着槐树叶的味道,可她却觉得很难闻。她想起小学时,陈屿在槐树下送她槐叶书签,说 “我们永远是朋友”;想起初中时,他在槐树下帮她补习数学,说 “你肯定能考上重点高中”;想起高中时,他在小巷里挡在她身前,说 “我们是老同学,应该的”…… 原来,从始至终,她只是他的 “朋友” 和 “老同学”。
回到教室后,苏晓趴在桌子上,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同桌看到她哭,递过来一张纸巾,小声问:“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苏晓摇摇头,小声说:“我没事,就是有点累。” 她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心里却越来越难过。她想起夏萌说的话,说陈屿肯定也喜欢她,可现在看来,那只是夏萌的猜测,陈屿根本就没把她放在心上。
下午的自习课,苏晓没心思写作业,只是趴在桌子上,看着窗外的槐树叶。树叶已经落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像她现在的心情,空落落的。
放学回家后,苏晓把书包放在书桌上,从抽屉里拿出那个旧盒子 —— 里面装着她从小学到现在,陈屿送她的所有东西:槐叶书签、蓝色橡皮、巧克力糖壳、槐果…… 她把这些东西都倒在桌子上,一片一片、一个一个地看。
槐叶书签已经有点发黄了,蓝色橡皮的边角也磨圆了,巧克力糖壳上的图案已经模糊了,槐果也干得硬邦邦的。可这些东西,都是她珍藏了很多年的宝贝,是她喜欢陈屿的证据。
“原来都是我一厢情愿啊。” 苏晓小声说,眼泪滴在槐叶书签上,晕开了上面的字迹。她把这些东西又一片一片、一个一个地捡起来,放回旧盒子里,然后把盒子锁进了衣柜的最深处 —— 她想,也许这样,她就能忘记陈屿,忘记这份喜欢。
晚上,苏晓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想起陈屿在食堂里说的话,想起他轻松的语气,心里就像被刀割一样疼。她甚至开始想,是不是自己太自作多情了,把陈屿的普通关心,当成了喜欢?
风从窗外吹进来,带着冬夜的寒意。苏晓起身走到衣柜前,看着锁在最深处的旧盒子,心里乱糟糟的:她真的能忘记陈屿吗?忘记他们之间的羁绊?忘记那些在槐树下的时光?
她不知道答案。她只知道,那晚,她哭了很久,直到天快亮才睡着。梦里,她又回到了小学时的槐树下,陈屿送她槐叶书签,笑着说 “我们永远是朋友”,可她却哭着跑开了,因为她知道,这份 “朋友”,不是她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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