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萌约苏晓和陈屿吃饭时,特意选了食堂二楼的小餐桌。那地方比一楼安静,桌子是四人座的,刚好能让她坐在两人对面,方便 “考察”。苏晓提前跟夏萌说 “你别太明显了”,夏萌拍着胸脯保证 “放心,我就当普通聚餐”,可见面时,苏晓还是一眼看出夏萌特意收拾了自己 —— 平时扎成马尾的头发放了下来,还涂了层淡淡的唇釉,连穿的外套都是上周刚买的牛仔服。
陈屿是最后到的,还是背着那个黑色双肩包,手里拿着一本计算机课本。“不好意思,刚才在图书馆查资料,来晚了。” 他把课本放在桌角,拉开椅子坐下,目光在夏萌身上扫了一眼,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对苏晓说 “你点了什么?我再去买份炒饭”。
“我已经帮你点了,番茄炒蛋和扬州炒饭,都是你爱吃的。” 苏晓赶紧说,她早上特意问了陈屿的口味,怕他又只买一碗面。夏萌在对面偷偷给苏晓竖了个大拇指,然后笑着对陈屿说:“陈屿,好久没见了,上次苏晓说你编程特别厉害,上次学校的编程比赛你是不是拿了二等奖?”
陈屿点点头:“嗯,就是运气好,刚好抽到熟悉的题目。” 他说话时语气很平淡,没有一点得意的样子,也没接话茬问夏萌最近的情况。夏萌没气馁,又找了个话题:“最近学校门口开了家奶茶店,听说芋泥波波奶茶特别好喝,你们去过吗?”
苏晓刚想说 “我还没去过,想找时间去试试”,陈屿就先开口了:“没去过,最近忙着赶实验报告,没怎么出校门。” 他说完就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口水,目光落在桌角的计算机课本上,像是在想刚才没看完的知识点。
夏萌碰了碰苏晓的脚,给她使了个眼色,然后清了清嗓子,把话题往苏晓身上引:“对了陈屿,你没发现苏晓最近有变化吗?她上周刚剪了头发,我觉得特别适合她。”
苏晓的心跳突然快了点,她上周剪了齐肩发,之前的头发一直到后背,剪的时候还特意问理发师 “会不会显得温柔点”,就是想让陈屿注意到。她偷偷看陈屿,等着他的评价。
陈屿抬起头,看了苏晓的头发一眼,停顿了两秒,才说:“挺好看的。” 语气平淡得像在说 “今天天气不错”,没有惊讶,没有夸赞,甚至没说 “剪短了啊”“比之前更显脸小” 之类的细节。苏晓的耳朵有点红,她赶紧低下头,用筷子搅了搅碗里的米饭,不敢看夏萌的眼神。
夏萌皱了皱眉,还想再说点什么,服务员刚好把陈屿的番茄炒蛋和扬州炒饭端了上来。陈屿拿起筷子,夹了一口番茄炒蛋,说 “味道还行”,然后就开始专注地吃饭,没再参与两人的聊天。夏萌只能跟苏晓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聊宿舍里的趣事,聊最近看的电影,苏晓偶尔应两句,心思却全在对面的陈屿身上 —— 他吃饭的速度很快,偶尔会看一眼手机,全程没跟她说过一句话,也没问过她饭好不好吃。
快吃完的时候,夏萌拿出手机,假装刷朋友圈,偷偷把镜头对准苏晓和陈屿,按下了拍照键。屏幕里,苏晓低着头吃饭,陈屿看着手机,两人之间隔着半张桌子,连肩膀都没挨到,完全不像情侣,倒像两个凑在一起吃饭的普通同学。夏萌悄悄把照片发给室友,配了句 “这俩根本不像谈恋爱,苏晓还在自欺欺人”,发完刚想把手机收起来,苏晓刚好抬头,余光瞥见了她手机屏幕上的照片。
苏晓的动作一下子顿住了,她看着夏萌,嘴唇动了动,想问 “你拍这个干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夏萌也有点慌,赶紧把手机揣进兜里,笑着说 “我刚才看到个好玩的段子,想发给你看”。陈屿没注意到两人的异样,他已经吃完了饭,拿起桌角的计算机课本:“我下午要去实验室,先走了。” 他跟夏萌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然后对苏晓说 “你吃完早点回宿舍”,没等苏晓回应,就背着书包走了。
苏晓坐在原地,手指捏着筷子,心里像压了块石头。她刚才看得很清楚,夏萌手机里的照片,还有那句没来得及删掉的文字 ——“苏晓还在自欺欺人”。难道自己和陈屿的相处,真的已经明显到连外人都看不过去了吗?她抬头看夏萌,夏萌正一脸愧疚地看着她,想说什么,却又没开口。苏晓深吸了口气,拿起自己的餐盘,轻声说 “我们也走吧”,可脚步却像灌了铅一样,怎么也挪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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