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是在第二天早上,决定告诉夏萌 “想分手” 的。她约夏萌在学校门口的咖啡店见面,那家店她们大一上学期常来,夏萌总说 “这里的拿铁最甜,能中和你的苦”。苏晓到的时候,夏萌已经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放着一杯拿铁,看见她进来,赶紧挥手:“快坐,我刚点了你喜欢的焦糖玛奇朵,还热着。”
苏晓坐下,接过咖啡杯,指尖传来的暖意,让她紧绷的神经松了些。夏萌看着她,皱着眉:“看你脸色这么差,是不是昨晚没睡好?跟陈屿谈了吗?”
苏晓搅了搅咖啡里的奶泡,沉默了很久,才抬头看着夏萌:“夏萌,我想跟陈屿分手。”
“真的?” 夏萌眼睛一亮,随即又皱起眉,“你终于想通了?我跟你说,早就该分了!他对你那样,根本就不是谈恋爱,你看看你这一年多,受了多少委屈!” 她的声音有些大,旁边桌的人看了过来,夏萌赶紧压低声音,却还是难掩激动:“你说说,他哪点像男朋友?忘了你生日,跟林晚聊得开心,对你永远冷淡,你早就该跟他分了!”
苏晓听着夏萌的话,眼眶突然红了。她知道夏萌是为自己好,可想起这一年多的点滴,想起那些偶尔的温暖(平安夜的半苹果,元宵节的孔明灯),心里还是有些舍不得。她吸了吸鼻子,说:“我知道他不好,可有时候,我总觉得,他是不是只是慢热,是不是我再等等,就会好……”
“等什么等!” 夏萌打断她,“你等了一年多了,他变了吗?反而越来越过分!我上次看见他和林晚在篮球场聊得哈哈大笑,跟你在一起时,他什么时候那样笑过?还有他室友说的话,你以为他真的不知道你委屈吗?他就是不在乎!”
苏晓低下头,搅着咖啡,没说话。夏萌看着她,语气软了些:“我不是想逼你,就是心疼你。你看看你,以前多爱笑,跟陈屿在一起后,总皱着眉,连话都少了。分手不是坏事,是放过你自己,你值得更好的。”
苏晓抬起头,看着夏萌,眼泪终于掉了下来:“我知道,我就是…… 有点舍不得,毕竟在一起一年多了。”
“舍不得也得舍!” 夏萌递过纸巾,“那些不好的回忆,留着干嘛?咱们今天就回去把他的东西都整理了,眼不见为净!”
喝完咖啡,两人一起回了苏晓的宿舍。室友都去上课了,房间里很静。夏萌打开苏晓的衣柜,从最上面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盒子:“我记得你把跟他有关的东西都放这里了,对吧?”
苏晓点头,看着夏萌打开盒子 —— 里面有三张集体合照,一本计算机习题册,一只棕色玩具熊。夏萌拿起第一张合照,是大一上学期班级聚会拍的,苏晓站在左边,陈屿站在右边,两人之间隔了一个人,都没笑;第二张是大一下学期社团活动,陈屿站在中间,林晚站在他旁边,两人都笑着,苏晓站在最边上,嘴角扯着淡淡的笑;第三张是春游时拍的,苏晓挽着夏萌的胳膊,陈屿站在后面,目光落在远处的风景上。
“你看看这照片,” 夏萌把照片放在桌上,“哪张像情侣?明明就是普通同学!” 她又拿起那本计算机习题册,是陈屿生日送的,封面上有陈屿写的 “苏晓存”,里面有他写的解题步骤,字迹很工整。夏萌翻了几页,哼了一声:“送习题册当生日礼物,也就他想得出来!”
最后,她拿起那只棕色玩具熊 —— 是生日第二天林晚送来的,熊的耳朵上还挂着一个小标签,写着 “平安”。夏萌捏了捏熊的耳朵,突然 “咦” 了一声:“这里好像有东西。” 她伸手摸了摸熊的肚子,掏出一张小纸条,上面是林晚的字迹:“陈屿说你喜欢棕色,特意让我帮他买的,别告诉他我给你留了纸条哦。”
苏晓看着那张纸条,心里涩了涩。她一直以为这只熊是陈屿随便买的,没想到他还记得自己喜欢棕色 —— 可他为什么不自己送,要让林晚送?为什么连句 “生日快乐” 都没说?
“什么破纸条!” 夏萌把纸条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他要是真有心,就自己送,让林晚送算什么事!这熊也别留了,扔了吧!”
“别扔。” 苏晓拦住她,“留着吧,也算个纪念。” 她把熊抱在怀里,熊身上还有淡淡的香味,像林晚身上的香水味,也像这一年多的感情,混着委屈和偶尔的温暖,复杂得让人说不清。
夏萌看着她,叹了口气:“行,留就留着,反正以后也不会再想了。” 她把照片和习题册放回盒子里,盖好盖子,放在衣柜最上面的角落:“好了,整理完了,眼不见为净!走,我带你去吃火锅,辣的,吃完整个人都舒服了!”
苏晓点头,抱着熊,跟着夏萌往门口走。刚走到宿舍楼下,就看见陈屿的室友李阳从对面走来,看见苏晓,赶紧停下脚步:“苏晓,你怎么没去图书馆啊?陈屿一早就去占位置了,说你今天会去复习,让我看见你,叫你过去呢。”
苏晓心里一紧,抱着熊的手紧了紧。她没想到陈屿还会帮她占位置,没想到他还记得自己今天要复习。夏萌在旁边瞪了李阳一眼,拉着苏晓就要走:“我们还有事,不去图书馆了,你跟陈屿说一声吧。”
李阳愣了愣,挠了挠头:“哦,行。对了,苏晓,陈屿还说,他下周篮球赛,想让你去给他加油,说你去了,他能发挥得更好。”
苏晓的脚步顿住了。她看着李阳,心里突然乱了 —— 陈屿让她去看篮球赛,还说她去了能发挥得更好,是不是说明他还是在意自己的?可想起林晚,想起这一年多的委屈,她又犹豫了。夏萌拉了拉她的胳膊:“别理他,我们走。”
苏晓被夏萌拉着往前走,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牵着,回头看了一眼图书馆的方向 —— 她不知道,陈屿帮她占位置、让她去看球赛,是真的在意,还是只是习惯;也不知道,自己如果去了,会不会又陷入 “温水” 般的感情里,无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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