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最终还是答应了陈屿 “最后一次在食堂吃饭” 的提议 —— 是陈屿昨天在微信上问的，说 “好久没一起吃饭了，就去第一次那家食堂吧”，她看着消息，犹豫了很久，还是回复了 “好”。
她提前十分钟到了食堂，还是大一上学期第一次吃 “情侣餐” 的靠窗位置。食堂里人不多，早餐的热气还没散，空气中混着豆浆和油条的香味。苏晓坐下，看着对面空着的椅子，心里像揣了块石头，沉得慌 —— 她昨晚又把分手信拿了出来，放在书包里，想着今天一定要递给他，一定要说清楚。
“苏晓？” 陈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苏晓回头，看见他穿着白色 T 恤，手里拎着两碗牛肉面，和大一上学期第一次一样。他走到桌旁，把牛肉面放在桌上：“还是你喜欢的清汤，加了点青菜。”
苏晓 “嗯” 了一声，看着那碗牛肉面 —— 大一上学期她确实喜欢清汤的，可大一下学期开始，她就换成了微辣，陈屿却不记得了。她拿起筷子，搅了搅碗里的面条，没什么胃口。
陈屿坐在对面，拿起筷子吃了一口面，说：“下周的篮球赛，赵磊说我们肯定能赢，他练了很久的配合。你要是有空，就去看看吧，我跟队友说好了，给你留个前排的位置。”
苏晓抬起头，看着他。他的语气很平淡，像在说普通的事，没有一点 “希望女朋友去加油” 的期待。她想起昨天李阳说的 “你去了，他能发挥得更好”，心里涩了涩：“看情况吧，社团可能会有活动。”
“哦，” 陈屿点点头，没再追问，继续吃面条，“对了，这学期的计算机课，你要是有不懂的，还可以问我，我这学期学了不少新东西。”
苏晓 “嗯” 了一声，没说话。她看着陈屿吃面的样子，和大一上学期第一次一样，专注得没怎么抬头。她想起这一年多的点滴：食堂的沉默、第六棵树的平淡、生日的习题册、平安夜的半苹果、元宵节的孔明灯…… 那些画面像放电影一样在脑子里闪过，有期待，有失落，有委屈，最后都变成了疲惫。
“你怎么不吃？” 陈屿抬头，看见苏晓没动筷子，“不合胃口吗？早知道就问你想吃什么了。”
苏晓摇摇头：“没有，就是不怎么饿。” 她拿起筷子，吃了一口面，清汤的味道有些淡，像他们之间的感情，没什么滋味。
陈屿没再问，继续吃面条。食堂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有情侣坐在旁边的位置，女生笑着说 “周末去逛街吧”，男生点头 “好，听你的”。苏晓看着他们，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疼得有些难受。
她攥着书包里的分手信，手指紧了紧，想把信拿出来，可看着陈屿的样子，那些话又没了力气。她想起大一上学期第一次来这里，她点了陈屿爱吃的番茄炒蛋，他却只买了牛肉面；想起大一下学期生日，他送了习题册；想起昨天李阳说的 “陈屿帮你占了位置”—— 她好像总是这样，在放弃和期待之间徘徊，连说分手的勇气都没了。
陈屿吃完面，擦了擦嘴，说：“下周打完篮球赛，我们再约吧，去校外那家麻辣烫，你上次说想吃的。”
苏晓看着他，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委屈。他记得麻辣烫，记得篮球赛，却不记得她的喜好变了，不记得她的委屈，不记得他们之间的问题。她咬了咬唇，想说 “不用了，我们分手吧”，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 她还是没勇气。
“我先走了，” 陈屿拿起书包，“赵磊还在操场等我，要练球。” 他站起来，看着苏晓，“下周再约，记得啊。”
苏晓点点头，没说话。她看着陈屿转身离开的背影，和大一上学期第一次一样，没回头，没说再见。她攥着书包里的分手信，手指抖了抖，眼泪差点掉下来。
食堂里的热气渐渐散了，苏晓看着对面空着的椅子，还有那碗没怎么动的牛肉面，心里突然觉得很空。她拿起书包，站起来，往食堂门口走 —— 分手信还在书包里，没递出去，没说出口。
走到食堂门口，阳光已经升得很高了，照在身上暖融融的。苏晓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食堂的窗户 —— 她和陈屿坐的那个位置，已经有人坐下了，是一对情侣，笑着聊着天，很开心。
她转身往宿舍走，梧桐叶落在她的脚边，一片接着一片。就在这时，身后传来 “苏晓” 的叫声。苏晓心里一紧，回头，看见是陈屿，他手里拿着一个东西，快步往她这边走：“昨天你落在图书馆的……”
苏晓看着陈屿手里的东西，心里突然乱了 —— 那是她昨天落在图书馆的《现代文学史》，里面还夹着那三张抄诗的纸条。她不知道陈屿有没有看见那些纸条，不知道他会不会问起，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该不该说分手。陈屿走到她面前，把书递过来：“下次别再落东西了，找不到就麻烦了。”
苏晓接过书，指尖碰到陈屿的手，他的手很暖，和他平时的态度不一样。她看着陈屿，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分手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陈屿看着她，笑了笑：“那我走了，下周见。”
他转身离开，苏晓看着他的背影，手里攥着那本《现代文学史》，心里像揣了团乱麻 —— 她不知道，下周见面，自己会不会有勇气说分手；也不知道，这段 “无温的一年半”，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真正走到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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