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清晨,苏晓是被窗外的风吹醒的。她睁开眼时,宿舍里还一片昏暗,只有窗帘缝隙里漏进一缕淡淡的晨光,伴随着 “哗啦哗啦” 的声音 —— 是楼下的梧桐树叶子被风吹落了,铺在地上,像一层薄薄的金黄地毯。
她裹着被子坐起来,伸手拉开一点窗帘,冷风立刻从缝隙里钻进来,吹得她打了个寒颤。低头看了眼手机,日期显示已经是十月中旬了,难怪这么冷。她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想起昨天晚上夏萌说 “今天要降温,记得加衣服”,便起身从衣柜里翻出一件米白色的针织外套。外套是去年妈妈给她买的,软软糯糯的,穿上身时,立刻传来一阵暖意,让她紧绷了很久的神经,也跟着放松了一点。
走出宿舍时,校园里已经有不少人了。有的同学裹着厚厚的羽绒服,手里拿着热乎的包子和豆浆,匆匆往教学楼赶;有的情侣并肩走着,女孩把双手揣在男孩的口袋里,男孩低头跟女孩说着什么,偶尔还会帮女孩拂掉肩上的落叶。苏晓看着这一幕,心里忽然空落落的 —— 以前天气转凉的时候,她总是第一个想起陈屿,担心他穿得太少,担心他会感冒。
她记得去年十月,有次突然降温,她早上醒来看到窗外飘着小雨,立刻拿出手机给陈屿发消息:“今天降温了,记得加件厚外套,别感冒了。” 那时候她盯着手机屏幕,等了整整一个小时,才收到他的回复,只有一个冷冰冰的 “嗯” 字。她当时还安慰自己 “他可能在忙编程”,可后来在教学楼碰到他时,才发现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衫,外面套着一件薄外套,嘴唇都冻得有点发紫。她走过去,想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给他,可他却往后退了一步,摆了摆手说 “不用,我不冷”,然后转身就走了,留下她手里攥着围巾,站在原地,风把她的头发吹得乱七八糟,心里比身上还冷。
还有一次,她在食堂看到陈屿买了一碗冷面,当时外面还下着雨,她忍不住走过去说 “天这么冷,吃冷面会肚子疼的”,可他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说 “我喜欢吃”,然后继续低头吃面,再也没跟她说过一句话。那时候她还觉得是自己管得太多,可现在想想,哪里是管得多,是她把自己的位置摆错了 —— 她以为自己是他的女朋友,所以才会关心他的冷暖,可在他眼里,她或许只是一个 “多管闲事” 的普通朋友。
“晓晓!这里!” 远处传来夏萌的声音,苏晓抬头,就看见夏萌站在食堂门口的台阶上,手里举着两杯热豆浆,正朝她挥手。她快步走过去,接过夏萌递来的豆浆,双手捧着,暖意从指尖慢慢传到心里。
“刚买的,还是热的,快喝一口暖暖身子。” 夏萌笑着说,一边喝着豆浆,一边拉着苏晓往食堂里走,“今天咱们吃油条和豆腐脑,我昨天问过阿姨了,今天早上有。”
苏晓跟着夏萌走进食堂,里面飘着油条的香味和豆腐脑的热气,让人心里暖暖的。她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看着窗外的落叶被风吹得打转,手里捧着热豆浆,忽然觉得很轻松 —— 不用再担心陈屿有没有加衣服,不用再想他会不会吃冷的东西,不用再为他的 “不在乎” 而难过。这种轻松,像卸下了一个背了很久的包袱,虽然肩膀还有点酸,却终于能挺直腰杆,好好看看身边的风景了。
“发什么呆呢?豆腐脑来了。” 夏萌把一碗冒着热气的豆腐脑放在苏晓面前,里面加了她喜欢的香菜和辣椒油。苏晓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暖暖的汤汁滑进胃里,舒服得让她眯起了眼睛。
“没什么,就是觉得今天天气挺好的。” 苏晓笑着说,抬头看向窗外。风还在吹,落叶还在飘,可阳光已经慢慢穿透云层,洒在地上,给金黄的落叶镀上了一层金边。她忽然觉得,秋天其实也没那么冷,只要自己裹紧外套,手里捧着热饮,身边有好朋友陪着,就能把所有的寒意都挡在外面。
只是她不知道,这份 “轻松” 并没有持续太久。下午她去图书馆还书时,在楼梯口碰到了陈屿的室友,对方看到她,愣了一下,然后匆匆说了句 “不好意思” 就走了,眼神里带着点躲闪。苏晓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忽然咯噔一下 —— 她隐约觉得,陈屿那边,可能又有了新的动静,而这动静,或许会再次打乱她刚刚平静下来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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