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的闹钟还没响,苏晓就已经醒了。窗外的天刚蒙蒙亮,淡青色的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书桌上,照亮了桌角那本摊开的《现代汉语》课本 —— 昨晚睡前她还在翻看,书页边缘被手指摩挲得有些发皱。她坐起身,揉了揉眼睛,想起自己制定的晨跑计划,没有丝毫犹豫,套上那件浅蓝色的运动服就下了床。
宿舍里很安静,另外两个室友还在熟睡,呼吸声均匀。苏晓轻手轻脚地洗漱完,拿起放在门口的运动鞋,悄悄带上门。楼道里空荡荡的,只有声控灯随着她的脚步亮起又熄灭,暖黄色的光短暂地照亮她前行的路。走出宿舍楼,清晨的风扑面而来,带着一丝凉意,却让她精神一振 —— 风里有操场草坪的青草香,还有不远处食堂飘来的淡淡豆浆味,是属于校园清晨独有的、鲜活的气息。
操场已经有了不少人。靠东边的跑道上,几个穿着运动服的同学正匀速奔跑,脚步声整齐;中间的足球场里,有位老爷爷在打太极,动作慢悠悠的,很是舒展;还有几个女生在跳绳,绳子甩动的 “呼呼” 声和清脆的笑声交织在一起。苏晓走到跑道边,做了做热身运动 —— 压腿、转腰、活动手腕脚踝,直到身体微微发热,才迈开脚步跑了起来。
她跑得不快,保持着能均匀呼吸的节奏。风拂过耳边,带着运动后的清爽,额头上的汗水慢慢渗出来,顺着脸颊往下流,滴在跑道上,很快就被干燥的地面吸收。路过操场西侧那棵第六棵树时,苏晓的脚步下意识地顿了一下 —— 以前她和陈屿常在这里散步,陈屿会靠在树干上,听她讲课堂上的趣事,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他身上,斑驳又温柔。但现在,她只是看了一眼那棵树,就加快了脚步,继续往前跑。心里没有之前的酸涩,只有一种 “哦,原来我们曾经在这里待过” 的平静,像风吹过湖面,只留下一圈浅浅的涟漪,很快就消散了。
跑了三圈,苏晓停下来,靠在栏杆上擦汗。这时,手机响了,是夏萌发来的微信:“晓晓,晨跑完了吗?我在食堂买了豆浆和茶叶蛋,等你一起吃早餐呀~” 苏晓笑着回复:“马上就来!”
收拾好东西,苏晓往食堂走。路上遇到同班的李雪,李雪看到她,笑着挥挥手:“苏晓,你最近好像状态好多了,之前看你总是没精神。” 苏晓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是吗?可能是最近开始晨跑了,感觉心情好了很多。” 李雪点点头:“晨跑确实有用!我之前也试过,跑完一天都很有精神。对了,今天上午有王老师的文学课,你可别迟到,王老师讲课可有意思了。”“嗯,我记住啦!”
到了食堂,夏萌已经找好了位置,桌上放着两杯还温着的豆浆,还有两个茶叶蛋和一根油条。“快来坐!” 夏萌招手,“我特意给你买的甜豆浆,知道你不喜欢喝咸的。” 苏晓坐下,拿起豆浆喝了一口,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暖到了心里。“谢谢萌萌,” 她说,“昨天你留的纸条我看到了,豆浆很好喝。” 夏萌眨眨眼:“那当然!对了,我昨天说的惊喜,晚上再告诉你,保证你喜欢!” 苏晓笑着点头,没有追问 —— 她现在的心情很平和,对未知的惊喜有期待,但不再像以前那样急切。
吃完早餐,两人一起去教学楼。上午的文学课在三楼的大教室,苏晓走进教室时,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她找了个中间的位置坐下,拿出课本和笔记本,等待老师上课。很快,王老师走了进来 —— 王老师是位五十多岁的女老师,头发烫成卷卷的,戴着一副金边眼镜,脸上总是带着温和的笑。“同学们,早上好呀!” 她放下课本,笑着说,“今天我们要讲的是宗璞先生的《紫藤萝瀑布》,大家先翻到课本第三十二页,自己先读一遍,一会儿我们一起讨论。”
教室里安静下来,只有翻书的声音和轻轻的朗读声。苏晓翻开课本,目光落在那些熟悉的文字上:“我不由得停住了脚步。从未见过开得这样盛的藤萝,只见一片辉煌的淡紫色,像一条瀑布,从空中垂下,不见其发端,也不见其终极。” 她想起学校小花园里的那片紫藤萝 —— 每年春天,紫藤萝都会开得很盛,淡紫色的花一串挨着一串,垂下来,风一吹,就像紫色的波浪。以前她和陈屿路过时,她总喜欢停下来看,陈屿会站在旁边等她,偶尔会说 “这花确实挺好看的”。但那时候,她只注意到花的美,却没读懂文字里的深意。
“好,时间到了。” 王老师的声音打断了苏晓的思绪,“有没有同学能说说,读这篇文章的时候,你印象最深的句子是什么?” 教室里安静了几秒,没人举手。苏晓看着课本上那句 “花和人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不幸,但是生命的长河是无止境的”,心里突然一动 —— 这句话像一道光,照进了她心里。她犹豫了一下,慢慢举起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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