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城靠在凝光怀里，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他知道，凝光说的是真的，她做得出来
眼泪又悄悄滑落，却不敢让凝光察觉，只能任由绝望将自己淹没
窗外的月光依旧温柔，可内室里的空气却像淬了毒，每一口呼吸都带着冰冷的窒息感
苏城闭上眼，感受着凝光怀里的温度，他感觉有些累了，不再反抗了
而凝光再次开口，一只手又一次朝着右眼摸了过去
“或许我后面可以考虑一下，重金给你买一个义眼，买一个我喜欢的样式”
凝光的指尖刚碰到绷带边缘，苏城的身体就控制不住地瑟缩了一下，却没再像之前那样挣扎
他已经累了，累得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那冰凉的触感顺着绷带纹路缓缓游走，像一条吐着信子的蛇，缠绕着他仅剩的安全感
“怎么不躲了？”
凝光的声音在黑暗里带着几分笑意，指尖却微微用力，将绷带边缘捏得发皱
“是想通了，还是怕了？”
苏城没有说话，只是将脸往她怀里埋得更深，声音闷得像堵在棉花里
“……听您的。”
他知道，反抗只会招来更可怕的对待，顺从或许还能换来片刻的安稳，哪怕这安稳是用尊严换来的
凝光满意地笑了，指尖终于从绷带上移开，转而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动作温柔得像在安抚一只听话的小猫
“这才乖。你放心，我会给你挑最好看的义眼，颜色要和你左眼一样，连瞳孔的纹路都得一模一样——这样，你就还是我喜欢的模样，永远都不会变。”
她顿了顿，语气里添了几分偏执的笃定
“等安上义眼，就把你右眼的绷带拆了，再也不用遮遮掩掩。到时候，你每天都得对着镜子照，记住你现在的样子是谁给的——是我，是我让你还能‘完整’地站在这儿。”
苏城的眼泪无声地浸湿了凝光的衣襟，他能清晰地想象出自己安上义眼的模样
和从前一样，却再也没有了属于自己的光，只剩下凝光喜欢的“完美”
可他不敢反驳，只能死死咬着下唇，任由绝望一点点吞噬自己的意识
凝光似乎察觉到了他的颤抖，却只当是他在害怕，伸手将他搂得更紧，下巴抵在他发顶轻轻摩挲
“别害怕，我会一直陪着你，你也会一直陪着我，对吗？毕竟你的命是我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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