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剧烈的呛咳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苏城猛地睁开眼
他下意识地用手掌死死捂住喉咙，身体不受控制地痉挛着，挣扎着坐起身来
熟悉的天花板，挂着他和娜维娅一起挑选的星星吊灯，床头柜上还摆着她昨天削好的苹果，只是此刻已经氧化得发褐。他还在这间卧室里，还活着
苏城怔怔地坐着，眼神空洞地落在被子上，直到一张写满担忧的脸庞凑了上来，带着急促的呼吸和温热的触感
“苏城！你吓死我了！”
娜维娅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眶通红，眼尾还挂着未干的泪珠
“你怎么突然想着自杀？”
她的话还没说完，苏城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用手撑着床沿向后退去，后背重重抵在冰冷的墙壁上
他看着她，这个曾经让他沉溺的温柔此刻都变成了尖锐的刺，眼神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未散的恐惧，有深入骨髓的恨意，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说不清的纠结
“我接受不了……”
苏城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带着冰冷的决绝
“分手吧，娜维娅，我接受不了你这么病态的爱。”
“为什么？”
娜维娅脸上的担忧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惊讶
“为什么这么突然？不就是克洛琳德吗？我们三个，难道就不能好好在一起吗？我以为你是懂我的，我以为你能接受我们对你的心意……”
她说着，快步爬上床，不顾苏城的抗拒，伸出手死死抓住他的手腕
她的指尖冰凉，力道却大得惊人，仿佛一松手，苏城就会彻底消失
“苏城，看着我，”
她的声音带着恳求
“我们不是恋人吗？”
“滚啊！”
苏城猛地用力甩开她的手，力道之大让娜维娅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积压在心底的所有情绪在此刻彻底爆发，恨意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什么三个人的爱？说得那么冠冕堂皇，我其实只是你们的玩具吧？是你们用来满足畸形占有欲的工具！”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翻涌的情绪，眼神却依旧冰冷如霜
“我其实只是你们Play的一环，对不对？”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盯着娜维娅
“那个小熊玩偶，其实也是你做的，对吧？”
娜维娅脸色煞白，嘴唇动了动，却没能说出一句辩解的话
苏城不再看她，下了床。双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让他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
他没有再回头，径直朝着门口走去，只想尽快逃离这个让他窒息的地方，逃离这两个让他爱恨交织的人
可刚走到门口，一只手猛地按住了门板，挡住了他的去路
苏城停下脚步，缓缓抬起头，看到了克洛琳德
她身姿挺拔，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带着一丝复杂的审视，仿佛在探究他突然转变的原因
而娜维娅也缓缓走了过来，站在克洛琳德身边，眼眶依旧泛红，看向苏城的眼神里满是委屈和不甘
“为什么会这样想？”
“是，之前那个小熊玩偶里的摄像头，是我安的。但我是真心的”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苏城紧绷的脸上
“难道就因为我和克洛琳德是同性，我们对你的爱，就成了病态？就成了你的负担？”
“不要再说了！”
苏城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疼痛
先前对她们的爱意，被欺骗后的委屈，被监视的痛苦，此刻全部交织在一起，最终凝聚成了极致的恨意
他红着眼眶，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
“我恨你！我恨你们！”
“我明明只是想要一个正常的爱人，一份简单的感情，为什么总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你们所有人的爱要这么猎奇，这么让人窒息？”
他的声音里带着绝望的控诉
“我受够了被监视，受够了这种畸形关系，不要再纠缠我了……让我走，好不好？”
他看着眼前的两个女人，眼神里充满了疲惫和决绝，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你们的生活不该有我……”
苏城的声音低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带着难以言喻的疲惫，肩膀微微垮下来，先前的恨意早已被耗尽，只剩下深深的自嘲
“我也有问题，我真是太傻了，一次次不长教训，才会走到今天这步。”
他抬起眼，目光无力地落在眼前两个女人身上，眼底是一片死寂的荒芜
“如果你们真的爱过我……”
他顿了顿，喉咙哽咽着，声音里带着近乎哀求的颤抖，
“放过我好吗？就当是为我好，也为你们自己好，放过我……”
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
克洛琳德沉默着，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快得让人抓不住
下一秒，她微微侧过身，让出了身后的门板，没有说话，却用行动表明了态度
可娜维娅却站在原地没动，身形微微颤抖着，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她垂着头，长发遮住了大半张脸，看不清表情，只有露在外面的手指死死攥着，指节泛白，连带着手臂都在轻轻哆嗦
苏城看着这一幕，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下来，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没有再看她们，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揣测她们的心思，只想立刻逃离这个让他窒息的地方
他抬脚走到门口，指尖触碰到冰凉的门板，用力一推，门轴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外面的光线涌了进来，刺得他微微眯起眼
就在他的脚刚踏出卧室门槛的瞬间
一声沉闷的重击声在脑后响起，剧烈的疼痛猛地从后脑勺炸开，疼得苏城眼前一黑，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呃咳……”
他猛地向前踉跄了几步，险些摔倒，胸口剧烈起伏着，急促地喘息着，本能地伸出手捂住后脑勺
那股尖锐的痛感还在疯狂蔓延，顺着脊椎往下窜，让他浑身都泛起一层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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