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撑着眩晕感稳住身形,缓缓转过身,手掌下意识地摸向后脑勺被攻击的地方
当指尖触碰到那片皮肤时,一股温热黏腻的触感瞬间传来,让他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他缓缓抬起手,借着门口透进来的光线,看到掌心沾满了暗红的血迹
血液的温热和铁锈味钻进鼻腔,让他混沌的思绪骤然清明了几分
视线向前移去,娜维娅就站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眼角泛着猩红的泪花,顺着脸颊滑落,砸在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可她的眼神却完全变了,先前的委屈和担忧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疯狂的恨意,混杂着深入骨髓的病态偏执,像淬了毒的尖刀,死死地盯着他
而她的手中,正握着一把熟悉的黄色遮阳伞
“娜维娅……”
苏城的声音里带着极重的呼吸声,每一次吸气都牵扯着后脑勺的疼痛,让他忍不住皱紧眉头
他痛苦地看着她,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的哀伤
娜维娅却像是被彻底激怒了,眼底的疯狂更甚,她没有给苏城任何说话的机会,握着遮阳伞的手臂猛地扬起,带着呼啸的风声,朝着苏城的脑门再次狠狠挥了过来
风声在耳边炸开时,苏城只觉得眼前的光线骤然扭曲
他想躲,可后脑勺的剧痛像锁链般拽着他,四肢百骸都透着脱力的酸软,身体根本跟不上意识的反应
“砰!”
金属伞尖狠狠砸在他的额角,比后脑勺的重击更甚数倍的疼痛瞬间席卷全身
苏城闷哼一声,眼前金星乱冒,温热的血液顺着额头往下淌,糊住了他的眼睛,世界瞬间变成一片猩红
他踉跄着后退,后背重重撞在门框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指尖还残留着血迹的黏腻,额角的伤口像是有无数条小虫在钻咬,疼得他牙齿打颤,浑身痉挛
“为什么……”
苏城的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混着血沫从嘴角溢出,他透过模糊的血色看着娜维娅,眼底最后一点光亮也在迅速熄灭
“娜维娅,你到底……想要什么?”
“想要你啊!”
娜维娅突然尖叫起来,声音尖锐得像玻璃破碎,眼泪和恨意交织在脸上,扭曲得可怖
“我从始至终都只是想要你呀,我只是为了你,只是要和你在一起呀”
她的话语颠三倒四,眼神里的偏执已经彻底吞噬了理智
握着遮阳伞的手因为用力而青筋暴起,伞尖上的血迹顺着金属杆往下滴,落在地板上,晕开一朵朵暗红的花
克洛琳德站在原地,眉头紧紧蹙起,看着眼前失控的娜维娅,眼神复杂到了极点,却始终没有上前阻止,只是死死盯着苏城,像是在判断他的生死
苏城靠在门框上,意识已经开始涣散,额角的血越流越多,顺着下颌线往下淌,浸湿了衣领
他能感觉到生命力在一点点流逝,身体越来越沉,眼皮重得像灌了铅
“放过……我……”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艰难地吐出三个字,声音轻得像羽毛
可这句话像是彻底点燃了娜维娅的怒火
她猛地扑上来,双手死死攥着遮阳伞,用尽全力朝着苏城的头部一下又一下地砸下去
“砰!砰!砰!”
沉闷的撞击声接连不断,伴随着娜维娅压抑的抽泣
苏城的身体在地板上不断晃动,每一次撞击都让他的意识更模糊一分,最后那点难以置信的哀伤,也被无边的黑暗彻底吞没
当他的头无力地歪向一边,再也没有任何挣扎的动作时,娜维娅才停了下来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握着遮阳伞的手还在微微颤抖,看着地上渐渐蔓延开的血泊,以及苏城毫无生气的脸庞,眼神里的疯狂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诡异的平静
她缓缓蹲下身,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苏城沾满血迹的脸颊,指尖带着冰凉的颤抖
“这样……你就不会走了。”
她喃喃自语,声音温柔得像是在对恋人低语,眼角却依旧淌着泪
娜维娅蹲在血泊里,指尖一遍遍描摹着苏城冰冷的脸颊,动作轻柔得仿佛在触碰易碎的珍宝
血珠沾在她的指腹,混着未干的泪水,在苍白的皮肤上晕开淡淡的红痕。她低着头,长发垂落,遮住了大半张脸,只有压抑的呜咽声从喉咙里溢出
“苏城,这样就好了……安安静静的……”
她喃喃道
“你不用说分手了,不用恨我了,不用再胡思乱想了……”
她缓缓起身,转头看向一直站在原地的克洛琳德
此刻的娜维娅,脸上还沾着飞溅的血迹,眼底残留着未散的偏执,却异常平静地开口
“帮我处理一下,别让人发现。”
克洛琳德眉头依旧紧锁,目光落在苏城毫无生气的身体上,又移回娜维娅身上,沉默了几秒,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没有说什么,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地上气息奄奄的苏城,又扫过娜维娅脸上未干的血迹与诡异的平静,转身沉默地走出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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