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深最近忙得脚不沾地。 “蔚蓝守护者”公司的A轮融资进入了最关键的谈判阶段,商业计划书、财务模型、法务条款、与各路投资人的车轮战会议……几乎占据了他所有的时间和精力。他每天早出晚归,回到海边别墅时往往已是深夜,带着满身疲惫,有时甚至直接在书房通宵达旦。
这可苦了我们的陆二少爷。 热恋期的黏糊劲儿还没过,就突然陷入了“守活寡”般的状态。晚上,他一个人躺在宽敞的大床上,滚来滚去,听着隔壁书房隐约传来的键盘敲击声和低语通话声,心里像有只猫在抓。
他试过穿着性感睡衣(他自己认为的)去书房送夜宵,结果被顾云深头也不抬地一句“放那儿,乖,自己先睡”打发了;他试过故意在客房的床上(顾云深一直睡在客房,陆星衍的卧室下不去脚)打滚耍赖,制造噪音,结果被不堪其扰的顾云深直接“请”出了客房,并严肃告诫他“再捣乱就换锁”。 陆星衍委屈坏了,但又不敢真的打扰顾云深的正事,毕竟公司也有他(名义上)的份儿。
满腔的精力无处发泄,他感觉自己快要闲得长蘑菇了。 狐朋狗友的酒吧夜店也开始变得索然无味,吹牛打屁的内容千篇一律。就在他快要无聊到把别墅里所有装饰品都重新排列组合一遍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老宅里那位同样“异于常人”的伙伴——大嫂沈墨渊。
“对了!找大嫂玩去!”陆星衍一拍大腿,眼睛亮了。 他风风火火地跑回老宅,直接钻进了沈墨渊那个充满科幻感的机房。沈墨渊正对着一屏幕滚动的代码冥思苦想,看到陆星衍进来,也只是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
“大嫂!无聊死了!有什么好玩的东西没?”陆星衍一屁股坐在旁边的转椅上,滑来滑去。
沈墨渊推了推眼镜,瞥了他一眼:“好玩的东西?防火墙攻防游戏?还是帮我测试一下新写的加密算法有没有漏洞?”
若是以前,陆星衍肯定觉得这玩意儿枯燥透顶。但经历了“波塞冬”密码本的破译过程,尤其是最后那层字符串密码的破解,让他对“密码”这个东西产生了某种奇特的征服欲和好奇心。那种将一团乱麻看似不可能的谜题,通过逻辑和灵感层层剥开,最终窥见真相的感觉,竟然……有点上瘾?
“加密算法?”陆星衍来了兴趣,凑到屏幕前,“就是像上次那种,把好好的话变成鬼画符的规则?”
“嗯哼。”沈墨渊难得有个人能讨论(虽然水平存疑),也来了点精神,开始给他讲解基础密码学原理,从最简单的凯撒密码、栅栏密码,到复杂的维吉尼亚密码、ENIGMA机原理,再到一些偏门的、基于数学难题或特定文化背景的古老加密法,还有不常用的十二菱形线图形加密法。
出乎沈墨渊意料的是,陆星衍这家伙虽然没什么系统性的计算机或数学基础,但他那跳跃性的思维和近乎恐怖的联想记忆能力,在理解密码逻辑时展现出了惊人的天赋。他总能从一些刁钻的角度提出问题,或者举出一些看似不相关、但能启发新思路的例子。
于是,机房成了陆星衍新的“游乐场”。他开始像块海绵一样,饥渴地吸收着沈墨渊灌输的各种密码学知识,从大众到小众,从现代到古代。
两人常常在机房里一待就是一夜,一个教得兴起,一个学得投入,对着各种加密算法和历史上的着名密码案件争论不休,手边的咖啡杯和零食袋堆成了小山。
白天,当沈墨渊补觉时,陆星衍就回到自己那个“灾难现场”般的房间。但他不再只是无聊地发呆或折腾手办,而是开始捣鼓起他那些收集来的、奇奇怪怪的瓶瓶罐罐。
他试图用实物来模拟一些简单的密码原理:用不同颜色的溶液代表不同字符,用溶液的混合、分层、化学反应来模拟加密过程;或者用各种形状的容器和隔板,模拟密码机的转盘和线路。
虽然这些“物理密码实验”大多以失败告终——不是溶液配比出错“炸”了,就是模型结构不稳塌掉——弄得房间更加狼藉,但陆星衍却乐在其中。
这种动手实践的过程,似乎能帮助他更好地理解那些抽象的密码逻辑。
顾云深偶尔在深夜回来,看到机房亮着的灯,或者白天抽空回老宅,看到陆星衍房间里又添了新的“化学残骸”,既心疼他熬夜折腾,又暗自松了口气。
至少,这家伙找到了打发时间的事情,没出去惹是生非,也没再来“骚扰”他工作。而且,看他那专注投入的劲儿,似乎真的对密码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总比整天混迹酒吧要强。
于是,陆家的老宅里,形成了新的“和谐”景象:陆景川掌控全局,运筹帷幄;顾云深在外奔波,开拓疆土;而沈墨渊和陆星衍则窝在机房和房间里,一个倾囊相授,一个废寝忘食,共同沉浸在由数字、符号和逻辑构筑的迷宫中。
无聊,反而成了激发陆星衍潜能的催化剂。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些看似“玩闹”的密码研究,正在悄无声息地锤炼着他那本就异于常人的大脑,为未来可能遇到的、更复杂棘手的谜题,埋下了关键的伏笔。而此刻的他,只是单纯地享受着破解谜题带来的、最纯粹的智力上的愉悦和成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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