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的话如同醍醐灌顶,为林凡指明了接下来努力的具体方向。血脉的诅咒不再是模糊的威胁,而是必须正视和克服的障碍。寻找父母、解除诅咒、应对预言,这三条线此刻紧密地交织在了一起,而解开它们的关键,都指向了那三样虚无缥缈的“媒介之物”。
当天下午,经理没有去他的小办公室,而是将林凡和阿无叫到了便利店后面那块小小的、堆满杂物的空地上。这里平时用作临时堆放一些非常规“货物”,此刻被经理清理出了一片大约二十平米的空地。
“感知诅咒,第一步是‘看见’它。”经理站在空地中央,手里拿着一根不知从哪找来的、焦黑的木棍,在地上画着一个复杂而扭曲的符号,“它根植于你的血脉,与‘源初’之力相伴相生,甚至可以说,是同一枚硬币的两面。你想要完全掌控力量,就必须先了解这力量的‘反面’是什么。”
符号画完,经理将木棍扔到一边,那焦黑的痕迹竟然微微发光,散发出一股奇异的气息,既非阴邪,也非神圣,更像是一种……约束与沉淀的感觉。
“这是‘显痕符’,能放大你体内能量流动的‘痕迹’,尤其是那些异常、阻塞的部分。”经理对林凡说道,“站到符号中心,收敛心神,像平常一样运转你的力量,但不要刻意对抗任何不适感,只是去‘观察’。”
林凡依言走到符号中心,盘膝坐下。他闭上眼睛,排除杂念,开始缓缓引导体内那混沌色的力量沿着特定的路径循环。
起初,一切如常。力量温顺流淌,带来充实与强大的感觉。
但随着他心神完全沉入,并且因为“显痕符”的作用,他开始“看”到一些之前忽略的细节。
在他的“内视”视野中,那混沌色的力量如同一条光芒熠熠的河流。但在河流的深处,河床的部分,却隐隐有丝丝缕缕的、近乎透明的暗金色纹路。这些纹路极其细微,如同最精致的蛛网,密布在血脉与力量的根基处。当力量流过时,这些暗金纹路会微微发光,并对力量产生一种极其轻微的……吸附和迟滞效果。
就像是清澈的河水流过布满细密水草的河床,速度虽无明显减缓,却多了一份不易察觉的阻力。而那偶尔传来的心脏刺痛感,似乎就是当力量流动在某些关键节点,与这些暗金纹路产生较强烈“摩擦”时引发的。
这就是诅咒?或者说,是诅咒在血脉中形成的“印记”?
林凡尝试着将更多的注意力集中到那些暗金纹路上。当他“注视”它们时,一种古老、沧桑、甚至带着一丝悲凉与决绝的意念,如同微弱的回声,隐隐传入他的感知。
不是恶意,更像是一种……沉重的告诫与枷锁。
“看到了吗?”经理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看到了……像是一些暗金色的纹路,嵌在血脉根基里。”林凡闭着眼睛,描述着自己的感受,“它们会轻微吸附和迟滞力量的流动,带来滞涩感。偶尔的刺痛,似乎是力量与它们在某些点产生冲突。”
“很好。”经理的声音带着赞许,“能如此清晰地‘看见’,说明你的精神力和对自身的掌控力已经相当不错。这些‘纹路’,就是诅咒在你血脉中的具体显化。它们并非外来之物,而是随着林家血脉诞生就存在的‘烙印’,会随着你力量的增强、与‘源初’联系越深而变得更加明显和活跃。”
“我现在该怎么做?”林凡问。
“感受它,熟悉它。”经理指导道,“尝试在不影响力量运转的前提下,用你的意识去轻轻‘触碰’那些纹路,不是对抗,而是去理解它们存在的‘韵律’和‘节点’。诅咒就像一把锁,粗暴砸开会伤及自身,只有找到锁芯的结构,未来才可能找到合适的‘钥匙’去打开它,或者至少,学会在锁存在的状态下,更顺畅地活动。”
林凡明白了。他不再将那些暗金纹路视为纯粹的障碍和敌人,而是开始尝试以更平和的心态去感知它们。精神力如同最轻柔的触须,小心翼翼地靠近那些暗金脉络,感受着它们那独特的存在感,那仿佛与林家古老历史融为一体的沉重韵律。
这个过程极为耗费心神,且需要极其精细的控制。稍有不慎,精神力与诅咒印记的接触就可能引发更强烈的排斥反应,带来痛苦。但林凡咬着牙坚持着,额头渐渐渗出汗水。
阿无静静地站在经理身旁,灰色的瞳孔注视着林凡。她虽然无法像林凡那样内视,但能清晰地感觉到林凡的气息变化。时而平稳,时而微乱,时而紧绷。每当林凡的气息出现不稳定的波动时,她周身的寂灭之力也会随之微微起伏,仿佛随时准备出手稳定他的状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大约半个小时后,林凡的身体忽然微微一震,脸上露出一丝痛苦之色,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显然是感知过程中触及了某个比较敏感的诅咒节点。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阿无动了。她上前一步,伸出冰冷的手指,轻轻点在了林凡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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