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细说诅咒和父母之事，只点明了目的和苦衷。
吴掌柜的目光在林凡身上停留了片刻，又瞥了一眼自始至终沉默、却气息独特的阿无，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身负桎梏，却能引来星陨那小子如此重视……林家的小家伙？”吴掌柜忽然说道，语气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林凡心中一惊，没想到对方竟然直接点破了自己的来历！看来经理的信里，透露的信息比他想象的要多。
“前辈慧眼。”林凡没有否认。
“林家……”吴掌柜放下陶碗，目光变得有些悠远，似乎在回忆什么，“很多年没听说过林家人的消息了。你们这一脉，总是和麻烦事绑在一起。灵枢塔顶的东西……确实，也只有你们家的人，才会想去碰那种牵扯‘天机’的烫手山芋。”
他叹了口气：“也罢。既然星陨开了口，你们又确实事出有因，老夫便破例一次，给你们指条路。”
吴掌柜站起身，指了指小屋后面那条被草木半掩的、通往深山的小径：“沿着这条路，向西北方向走，大约三十里，会看到一条被白雾笼罩的峡谷，名为‘迷踪峡’。穿过迷踪峡，才算真正进入天衍山脉内围。峡谷内有天然迷阵，亦有守护精怪，需小心。”
“穿过迷踪峡后，继续向西北，约五十里，有一座千年古镇，名为‘青岩镇’。此镇是进入山脉深处最后一个有人烟聚集的补给点，也是玄门在外围设立的一处接引点。镇上有一家‘云来客栈’，掌柜姓赵，是玄门外门执事，负责初步筛选和接引有意前往灵枢塔朝圣或办事之人。”
“你们到了青岩镇，去找赵掌柜，出示此物。”吴掌柜从道袍袖中取出一枚巴掌大小、非金非木、温润如玉的青色令牌，令牌正面刻着一个“衍”字，背面则是云雾缭绕的山峰图案。
“这是‘天衍令’，算是进入内围的通行凭证，也是我给你们的引荐信物。赵掌柜见到此令，自会安排你们参加下一次的‘登山试炼’。”
“登山试炼？”林凡接过令牌，触手温凉。
“嗯。”吴掌柜点头，“灵枢塔虽为圣地，但并非完全封闭。玄门每隔一段时间，会开放一次‘登上’机会，让一些有潜力、有缘法、或持令前来的外界修士，尝试攀登灵枢塔。塔有九层，每上一层，都需通过相应的考验或领悟。能登上第几层，全凭个人本事和机缘。你们要找的东西在塔顶，意味着你们必须通过全部九层考验。”
他顿了顿，语气严肃：“试炼绝非儿戏，塔内考验千奇百怪，有幻境迷心，有力战守关，有问道解惑，甚至有直接针对道心与因果的拷问。失败者轻则受伤退出，重则道心受损，修为倒退，甚至迷失塔中，沦为养料。这些年，死在登山路上的人，可不在少数。”
林凡和阿无神情凝重，但并不畏惧。
“试炼何时开始？”林凡问。
“算算日子，”吴掌柜掐指一算，“下一次开放，就在七日之后。所以，你们时间不多，必须在七日内赶到青岩镇，并通过赵掌柜的初步审核，获得参加试炼的资格。”
七日，赶路八十里山路，还要穿过有迷阵和精怪的迷踪峡，时间相当紧迫。
“晚辈明白了，多谢前辈指点！”林凡和阿无起身，郑重行礼。
吴掌柜摆了摆手：“不必谢我，各取所需罢了。记住，迷踪峡内勿信眼见之景，青岩镇上勿露财帛，登山路上勿失本心。去吧。”
他转身，端起空了的陶碗，慢悠悠地走回了小屋，木门再次轻轻合上，仿佛与世隔绝。
林凡和阿无对视一眼，不再耽搁。
他们最后看了一眼这间隐匿于深山之中的“当药”分店，然后转身，踏上了那条通往西北方向的、被晨雾和草木掩映的山间小径。
千年古镇青岩镇，登山试炼，灵枢塔顶……
第一站，正式启程。
前方的山路蜿蜒崎岖，隐入苍茫林海与淡淡晨雾之中，等待着他们的，将是未知的险阻与机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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