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寨的夜晚,最终没有吞噬任何人。
阿无的紧急传送符在千钧一发之际启动,强行撕裂了虫楼深处正在成型的血祭大阵。代价是三人被随机抛到了距离苗疆三百里外的一处荒山,以及——同心蛊没能拿到。
“是我的错。”阿无靠在嶙峋的山石上,脸色在月光下白得透明。强行催动乙级传送符的反噬,让她整条右臂的皮肤都布满了细密的裂纹,像即将破碎的瓷器。
林凡摇头,用便利店特制的伤药小心地涂抹那些裂纹。药膏是深绿色的,触体即化,渗入皮肤后,裂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如果不是你,我们现在已经是岩山大长老血祭的祭品了。”他说。
阿吉娜坐在不远处的篝火旁,沉默地拨弄着火堆。她的手中握着那颗千面蛊的心核,七彩流光在夜色中明明灭灭。许久,她才轻声开口:
“阿婆早就知道。”
林凡和阿无同时看向她。
“她知道大长老想用同心蛊做什么。”阿吉娜的声音很轻,像怕惊动什么,“三十年前,有个外来者来到蛊寨,和大长老做了交易。那个人……给了大长老一个‘许诺’。”
“什么许诺?”林凡问。
“永生。”阿吉娜吐出两个字,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不是长生不老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是真正的、将灵魂转移到一个完美‘容器’中的永生术。而同心蛊,就是转移仪式中最重要的‘钥匙’——它能将两个人的灵魂彻底绑定,再通过秘法,将其中一人的灵魂剥离,注入另一个准备好的身体。”
阿无的手猛地握紧:“烛龙……”
“那个外来者,是不是叫烛龙?”她盯着阿吉娜。
阿吉娜摇头:“我不知道名字。阿婆只说,那个人穿着和你们一样的黑色衣服,身上有这个标志——”她用手指在地上画出一个衔尾蛇的图案。
便利店的标志。
林凡和阿无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所以烛龙没有死。”阿无的声音冷得像冰,“他是自愿留下的。为了那个‘永生术’。”
“恐怕不止。”林凡忽然想起情丝缠魂时,从阿无记忆中看到的画面——那只从黑暗中伸出的、指尖带血的手。
还有那句话:“你只是一件工具。”
“阿无,”他看着她,“烛龙和你……是什么关系?”
篝火噼啪作响。
阿无沉默了很长时间。火光照在她脸上,明明灭灭,让她的表情看不真切。
“他是我的训练官。”最终,她开口,“十年前,我从‘收容部’被调到夜巡队,他是我的直属上司。他教了我很多东西——怎么识别异界生物,怎么处理收容失效,怎么在绝境中活下来。”
她的声音很平静,但林凡能听出下面压抑的暗流。
“然后呢?”
“然后有一天,他接到一个长期外勤任务,去了苗疆。三个月后,总部收到他的死亡报告,说是任务中遭遇‘古蛊暴动’,尸骨无存。”阿无顿了顿,“我不信。所以我去查了任务档案,发现权限不够。我去问经理,经理只说‘有些事情,不知道比较好’。”
她抬起头,看向林凡:“现在我知道了。他不是死了,是背叛了便利店,留在了这里,研究那个该死的永生术。”
“而岩山大长老,”林凡接上,“就是他的合作者。三十年来,他们一直在等待一个合适的‘容器’,来完成最后的转移仪式。”
“你就是那个容器。”阿吉娜忽然说。
林凡一愣。
“大长老看你的眼神……”阿吉娜回忆着,“那不是看一个普通参赛者的眼神。那是看一件‘宝物’的眼神。而且,你在情丝缠魂时暴露的记忆——那个婴儿被放在便利店门口,那张纸条上说你活不过二十五岁……”
她顿了顿,一字一顿地说:
“林凡,你身上那个诅咒,可能根本不是什么先天诅咒。那是……人为种下的‘标记’。”
夜风骤起,吹得篝火剧烈摇晃。
林凡感觉到,手腕上的诅咒纹路,开始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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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
海拔四千米的雪线之上,空气稀薄得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刀子。
林凡站在一处背风的岩壁下,抬头望向更高处——那里,在终年不散的云雾深处,隐约能看到一片建筑的轮廓,飞檐翘角,在雪光中泛着玉色的光泽。
雪山天宫。
传说中,西王母遗留在人间的行宫之一,也是他寻找的第三件解咒之物——“冰魄莲”的所在。
“你确定要上去?”阿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换了一身白色的冲锋衣,长发在脑后扎成利落的马尾,脸上戴着防雪盲的墨镜。经过半个月的休养,传送符的反噬已经基本恢复,但她的脸色依然比常人苍白些。
“没有退路了。”林凡检查着登山装备,“离二十五岁生日还有三个月。苗疆之行让我确定了,这个诅咒不简单,我必须知道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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