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规则由我制定。”林凡淡淡地说，“我说没有光，就没有光。我说海水倒流，海水就会倒流。我说你们是凡人……你们就是凡人。”
他打了个响指。
所有联军强者，同时感到体内的力量如潮水般退去。
修为、法宝、秘术、蛊虫、阴气……一切超凡的力量，全部消失。
他们变回了最普通的凡人。
站在冰冷的灰色海水中，茫然，恐惧，无力。
“现在，”林凡看着他们，“我们可以‘公平’地谈谈了。”
鬼面咬牙：“谈什么？你以为用这种邪术困住我们，就能改变现实吗？现实里，我们的本体还在，便利店还在！只要有人从外部打破你的梦境，你一样会死！”
“你说得对。”林凡点头，“所以，我需要一个‘保证’。”
他看向阿无。
阿无会意，双手结印，混沌色的能量从她体内涌出，注入脚下的海水。海水开始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中心，浮现出一面巨大的、由水构成的镜子。
镜中，映照出现实的景象——
便利店门前，林凡和阿无的本体依然站在那里，闭着眼睛，掌心相对，梦魇兽的种子悬浮在两人之间，散发灰光。
而四周，一千三百名联军强者，也全部僵立不动，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灵魂。
梦境与现实，通过这面水镜连接。
“现在，我给你们两个选择。”林凡的声音在梦境和现实中同时响起，“第一，在梦境中与我们死战。但你们是凡人，我们是这个世界的神。结果，不用我说。”
“第二，立下‘心魔大誓’，承诺从今往后，永不主动侵犯便利店及与其相关的任何人、事、物。只要你们立誓，我就放你们离开梦境，并且保证……不杀你们。”
条件很简单，但也很苛刻。
心魔大誓，是以灵魂为抵押的誓言，一旦违背，心魔反噬，修为尽废都是轻的，重则魂飞魄散。这对修行者来说，比死还难受。
“做梦！”鬼面第一个反对，“本座宁愿战死，也绝不向你这等邪魔歪道低头！”
“是吗？”林凡看着他，眼神冰冷，“那你就去死吧。”
他抬手，对着鬼面所在的燃烧海域，做了一个“握拳”的动作。
海域开始向内坍缩。
不是物理层面的压缩，而是“存在”层面的抹除。海域、黑火、尸体幻影，连同鬼面本人，都开始变得透明、模糊，仿佛一幅被橡皮擦去的画。
“不——！！！”鬼面发出惊恐的嘶吼，他想反抗，但失去所有力量的他，连动一根手指都做不到。
几息之后，那片海域彻底消失。
鬼面，也消失了。
不是死亡，而是比死亡更可怕——他被从“这个梦境”中彻底抹除了。至于现实中的本体会不会受影响，没人知道。
但所有人都知道，林凡真的敢杀人。
而且，他有杀人的能力。
“还有谁想试试？”林凡环视众人，目光所及之处，无人敢与他对视。
连最凶悍的苗疆蛊师，最顽固的佛门罗汉，最阴冷的冥府阴兵，此刻都低下了头。
实力差距太大了。
在这个梦境里，林凡就是绝对的主宰。他言出法随，一念定生死。反抗？怎么反抗？
“我……我立誓。”一个苗疆蛊师率先跪下，颤抖着以灵魂为引，立下心魔大誓，“从今往后，绝不主动侵犯便利店及与其相关的任何人、事、物。若违此誓，心魔噬魂，永世不得超生！”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如同多米诺骨牌倒塌，越来越多的人跪下立誓。
佛门的罗汉们还在挣扎，但看着身边同伴一个个屈服，再看看那片鬼面消失后留下的空白海域，最终，也选择了低头。
一刻钟后。
梦境中，还站着的，只剩下三个人。
林凡，阿无，以及……巡夜司阵营中，一个一直沉默的中年人。
那人穿着暗金色长袍，面容阴鸷，正是烛阴——烛龙的兄长，此次联军的真正幕后策划者。
“你不跪？”林凡看着他。
“跪？”烛阴笑了，笑容扭曲，“我弟弟当年跪了吗？他没有。他宁可魂飞魄散，也不肯向那些老家伙低头。我是他哥哥，怎么能输给他？”
他盯着林凡，眼中满是疯狂：
“你杀了我吧。用你从归墟之眼得到的力量，像抹除鬼面那样抹除我。然后，你会成为真正的‘魔’，成为三界公敌。到那时，就算你放过这些人，他们也绝不会放过你——因为恐惧，因为嫉妒，因为……他们不能允许一个能随意抹除他们的存在，活在世上。”
很简单的阳谋。
但很有效。
如果林凡在这里杀了烛阴，哪怕放走其他人，他也坐实了“邪魔”的名头。三界各方势力，将再无他的容身之处。
阿无握紧了林凡的手，眼中满是担忧。
但林凡却笑了。
“谁说我要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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