赃物。
人证。
王二得意的宣告,在寒风中回荡,像秃鹫的尖啸。
布袋里的高品质灵盐,在昏暗天色下,闪烁着死刑判决书般的光泽。
那是属于内门弟子的奢侈品。
如今,是钉死一个盐奴的棺材钉。
周围的盐奴们远远散开,形成一个无形的包围圈。
他们麻木的脸上,是畏惧,还夹杂着一丝病态的兴奋。
一个盐奴的死,是这片死寂盐湖里,难得的消遣。
赵彻站在原地,低着头,让阴影遮住自己的脸。
他的身体在轻微颤抖,一如既往,扮演着那个被吓破了胆的懦夫。
无人知晓。
那颤抖并非源于恐惧。
是力量。
是充盈在四肢百骸,奔腾不休,几乎要破体而出的力量!
昨夜,他献祭了一处“灵土富矿”。
嬴政并未降下意志。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沛然莫御的精纯能量,顺着那道金色符文,从遥远的大秦位面,悍然灌入他的体内!
那是【五谷社稷坛】提纯催发后,反馈回来的最本源的生机之力!
这股力量,成了点燃火药桶的引信。
【人屠锻体阵】的霸道,【虎狼丹】的药力,【百草续气丸】的滋养,在这一刻被彻底引爆。
锻体境中阶!
没有天地异象,没有灵气漩涡。
只有一声发自身体内部,骨骼与筋膜齐鸣的细微爆响。
他的力量、耐力、坚韧,一夜之间,完成了质的飞跃。
“赵彻,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王二的声音将他从体内的轰鸣中拉回现实。
他很享受这种猫抓老鼠、宣判生死的感觉,缓步上前,用脚尖踢了踢地上的布袋。
“这些灵盐,足够换你十条命了。”
“宗门律法,监守自盗者,当众杖毙,尸体投入盐湖,喂养蛆虫!”
他身后的两名黑水宗护卫,双手抱胸,眼神百无聊赖。
处理一个奴隶,和踩死一只蚂蚁,并无区别。
赵彻缓缓抬起头。
他脸上没有血色,嘴唇干裂,一副绝望认命的模样。
“王大人……这不是我的。”
声音干涩,充满了乞求。
“求大人明察,我……我怎么敢……”
“哈哈哈!”王二放声大笑,笑声尖锐刺耳,“从你床底下搜出来的,不是你的,难道是我的?”
“对啊,就是你的。”
赵彻说道。
笑声戛然而止。
王二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像是没听清。
周围的盐奴们也愣住了。
这个一直卑微懦弱的小子,疯了?
赵彻直视着王二,重复了一遍,字字清晰。
“王大人,我说,这袋灵盐,是你的。”
“你血口喷人!”王二勃然大怒,没想到这只待宰的羔羊,临死前还敢反咬一口。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赵彻依旧平静,逻辑线在脑中飞速运转,直指对方话语里最致命的漏洞,“我只是一个盐奴,偷这些我根本没地方销赃的灵盐,除了招来杀身之祸,有什么好处?”
他顿了顿,将手指向王二,指向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
“但你不一样。”
“你负责看管我们,有机会接触到这些东西。你私藏灵盐,却又怕被宗门发现,所以需要一个替死鬼。一个刚刚‘发了笔小财’,行为异常,又孤僻无依的盐奴,是最好的目标,不是吗?”
这番话,条理清晰,逻辑严密。
就连那两名原本事不关己的护卫,也投来了审视的目光。
王二心头一跳,竟生出几分慌乱。
这小子,怎么突然变得如此牙尖嘴利?
但他旋即恢复了镇定,狞笑起来。
“死到临头,还敢狡辩!”
“证据确凿!还敢污蔑上差!”
“给我拿下!就地行刑!”
王二不再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
死人,是不会辩解的。
两名护卫对视一眼,不再犹豫,一左一右,伸手抓向赵彻的肩膀。
动作很随意,带着常年欺压弱者的轻慢。
捏碎一个盐奴的骨头,本该比折断一根枯枝更简单。
就是现在。
赵彻体内的气血,轰然爆发。
那不再是涓涓细流,而是决堤的江河!
在左侧护卫的手即将触碰到他肩膀的瞬间,赵彻动了。
他没有躲。
而是迎了上去。
他的身体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微微一侧,右肩主动撞向那名护卫的胸膛。
人屠锻体阵,军中杀伐技。
贴山靠!
“嘭!”
一声沉闷到令人牙酸的巨响。
那名护卫脸上的轻慢瞬间凝固,转而被极致的惊恐与痛苦淹没。
他感觉自己不是被一个人撞了,而是被一头发足狂奔的巨犀,正面顶在了胸口。
胸膛,以肉眼可见的弧度塌陷了下去。
骨骼碎裂声爆响。
他整个人倒飞出去,身体还在半空,便喷出一口混杂着内脏碎片的鲜血,重重砸在五米开外的盐碱地上,再无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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