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鹤?
赵彻猛然抬头,意识穿透厚重的岩层,望向了蝠王峰的峰顶。
那……将会是什么东西?
他来不及细想,身体已先于大脑做出反应。
赵彻强行压下骨骼错位般的剧痛,转身冲出密室,声音裹挟着不容置疑的铁血命令,在幽深的通道中炸响。
“陈岩!”
“弟子在!”
陈岩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外面冲了进来,脸上满是灰土,眼神却燃烧着一股近乎癫狂的亢奋。
“传我命令!所有弟子,放下手里的一切,立刻到蝠王峰顶集合!”
赵彻的语速极快,吐字却如刀凿斧刻。
“带上所有能用的工具,锄头、铁镐,甚至是你们的飞剑!”
“一个时辰之内,我要峰顶出现一片直径百丈的平地!”
“清理峰顶?”陈岩彻底傻了,那可是宗门主峰,是黑水宗数百年的脸面,就这么给……铲平了?
赵彻没有给他解释的时间,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拽到面前,一字一顿地宣告。
“这是陛下的旨意。”
“你只需要,执行。”
“陛下”二字,重愈山岳,狠狠砸在陈岩的心神之上。
他身体剧颤,脑中所有的疑问、不解、犹豫,瞬间被碾得粉碎,只剩下一种源自灵魂的狂热遵从。
“弟子遵命!”
一时间,死寂的秦水郡仿佛一头沉睡的巨兽被骤然唤醒,彻底暴动起来。
刚刚还在描摹阵图的阵法弟子,还在清点库房的内门弟子,甚至是在盐湖轮休的外门杂役,都被一股脑地驱赶上了蝠王峰顶。
三百多名修士,面对着怪石嶙峋,杂草丛生的山顶,一张张脸上写满了茫然、困惑,甚至是压抑不住的不满。
赵彻拖着伤躯,最后一个登上山顶。
他立于一块巨石之上,冰冷的目光扫过下方每一张脸。
没有一句废话。
他从地上捡起一把锈迹斑斑的铁镐,走到一片乱石堆前,然后在所有人惊愕的注视下,用尽全身气力,狠狠砸了下去!
哐!
碎石四溅。
这个动作,比任何语言都更具煽动性。
“愣着干什么!”陈岩第一个反应过来,厉声大吼,“没听到仙使大人的命令吗?开工!把这里,全都给老子铲平了!”
人群骚动起来。
终于有人拿起工具,迟疑地开始动手。
很快,叮叮当当的敲击声,法力催动飞剑切割岩石的嗡鸣声,响彻了整个山峰。
赵彻没有再动手。
他只是站在高处,冷漠地俯瞰着这一切。
他需要一场集体劳动,一场由他主导,目标明确,带有绝对强制性的集体劳动,来将这盘名为“黑水宗”的散沙,彻底捏合成大秦的形状。
他要用这种最原始的方式,磨掉他们身为修士的散漫与傲慢,让他们习惯服从,习惯大秦的铁血秩序。
一个时辰后。
蝠王峰顶真的被硬生生铲出了一片巨大的圆形空地。
虽然地面依旧凹凸不平,但已初具雏形。
所有弟子都累得气喘吁吁,不少人直接瘫坐在地,他们修炼至今,何曾干过这等肮脏粗鄙的苦力活。
就在此时,赵彻走到空地中央,将胸口的蟠龙金印,重重按在地上。
【仙使,准备接收。】
李斯那毫无波动的意志传来。
嗡——
金光乍现,比之前任何一次传送都要璀璨,都要磅礴!
那不是一堆构件,也不是几个箱子。
那是一场连绵不绝,闪烁着青铜与钢铁独有暗沉色泽的“零件暴雨”!
数以百计的齿轮、轴承、滑轮、钢索、铆钉……密密麻麻,铺满了半个山顶。
每一件都经过了精密的计算和铸造,散发着一股与灵力截然不同的,冰冷、严谨、而又充满力量的工业美感。
所有弟子都看傻了。
阵法造诣最高的张师兄,跌跌撞撞地跑到一根长达数丈的钢铁横梁前,用颤抖的手抚摸着上面光滑如镜的切面,和严丝合缝的卯榫结构。
他无法理解。
这些凡铁,为何能打造得如此……完美?
比他用灵力祭炼了三十年的法器,还要精准百倍!
“这……这究竟是什么品阶的组合法宝?”一个年轻弟子声音发颤。
赵彻没有回答。
他只是展开咸阳宫刚刚传送过来的,一张巨大无比的油布图纸。
图纸之上,五个篆书大字,霸道绝伦。
【天鹤一型·吊装总图】。
“所有阵法弟子,过来!”
张师兄等人连忙围了上来,眼神如同最虔诚的信徒。
“按照图纸,将所有零件,按编号归类、拼接!”赵彻的手指点在图纸上一个复杂得令人头皮发麻的三维结构图上,“你们不需要理解它为何这样,只需要保证每一个步骤,都和图纸上完全一样!”
“陈岩!”
“在!”
“你带其他人,用【象限仪】和【悬线仪】,在这片空地上,画出图纸上标注的基座位置!误差,不得超过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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