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交响”的“反击乐章”,节奏更快,力度更强,和声更加咄咄逼人!
面对这升级的攻势,贺兰雪和苏茉彻底贯彻了陆云川的“简化噪音”战术。
贺兰雪放弃了所有花哨的“飞天反弹”和冒险的上网。他站在底线,咬紧牙关,将所剩不多的体力,全部灌注到一次次看似朴实、却带着强烈个人风格和细微旋转变化的底线深球和切削中。他的目标明确:不再追求直接得分,而是将每一个回球,都尽可能打到让傅听澜移动更费力、让夏晴无法舒服截击的位置。尤其是盯着傅听澜正手位移动后的回位区域,用落点深、弹跳低的球持续施压。
他的击球不再优美,甚至有些笨拙和吃力,但那份不屈的意志和故意制造的“难受”球路,确实在一定程度上干扰了傅听澜行云流水般的节奏。傅听澜依旧能从容回击,但那份绝对的掌控感,不再那么挥洒自如。
苏茉则彻底进入“节能模式”。他不再尝试复杂的战术组织,甚至很少上网。他只是稳稳地守在底线,用他标志性的、精准到极致的“蚕丝缚” 式回球,将夏晴一次次逼回底线。他的回球不求快,不求重,只求深,只求粘。球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总是落在夏晴最不舒服的击球点附近,迫使她不得不进行更多的底线折返跑和调整击球,极大地消耗了她的突击锐气和体能。
同时,苏茉的大脑如同低功耗运行的超级计算机,摒弃了一切冗余计算,只专注于一个任务:观察记录。傅听澜在应对贺兰雪那些“难受”球时,眼神的细微变化,引拍幅度习惯性的调整,回球线路选择的倾向性;夏晴在被他的“蚕丝缚”缠住时,脸上闪过的些微不耐,试图强行上网时暴露出的重心前倾习惯……所有这些细节,如同数据流一般,被他无声地录入脑海。
比赛变成了一场艰苦的消耗战与意志比拼。山海队放弃了场面上的主动和得分效率,用最顽强的防守和最“恶心”的球路,死死拖住对手前进的脚步。比分以极其缓慢的速度爬升,每一局都打得异常艰难。
「1-2,深海交响领先。」
「2-3!」
「3-4!」
山海队顽强地保住了自己的发球局,但始终无法在对手的发球局找到破发机会。傅听澜和夏晴的“变奏乐章”虽然受到了干扰,但整体实力和配合默契的优势依然明显。
终章:潮汐的休止与薪火的传递
第七局,贺兰雪的发球局。此时,比赛已经进行了近五十分钟。贺兰雪的步伐明显迟滞,每一次挥拍都仿佛用尽全身力气,汗水早已浸透衣衫,脸色由潮红转为不健康的苍白。苏茉的呼吸也异常粗重,镜片被汗水模糊,但他依旧机械地移动着,回出一个又一个精准却已显绵软的深球。
30:40,破发点。傅听澜抓住了贺兰雪一次体力不支导致发球质量下降的机会,接发球抢攻得分。
贺兰雪站在发球线后,身体微微摇晃。他看了一眼记分牌,又看了一眼对面严阵以待的傅听澜和夏晴,最后,目光扫向场边教练席。陆云川对他做了一个极其坚定的“下压”手势,沈昭已经站了起来,手中拿着医疗包。
贺兰雪明白了。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肺里最后一点氧气榨干,然后,用尽最后的力量,抛起了球——
不是发球。
而是将球,轻轻拍向了地面。
然后,他举起手,向裁判示意。
“医疗暂停。”
他的声音嘶哑,却清晰地在安静的听澜馆内响起。
傅听澜和夏晴一愣。裁判愣了一下,随即确认贺兰雪确实无法继续比赛,宣布山海队因选手伤退,弃权本盘比赛。
「第二盘,深海交响傅听澜 & 夏晴获胜,局分6-3。」
总比分 1:1 平!
没有嘘声,没有嘲讽。听澜馆内响起一阵短暂的、混杂着遗憾和理解的叹息声,随即是礼貌的掌声。傅听澜和夏晴也轻轻鼓掌,看向被沈昭和陆云溪迅速搀扶下场的贺兰雪,眼中带着尊重。
贺兰雪几乎是半昏迷地被架下场,苏茉也踉跄着跟在后面。一下场,贺兰雪便瘫倒在准备好的担架上,沈昭立刻进行紧急处理。苏茉则靠在陆云溪身上,虚弱地对陆云川说:“教练……数据……傅听澜在应对持续正手区低弹跳深球时,反手变线选择……会下意识偏向我的反手位……概率很高……夏晴强行上网前,右肩会提前耸起0.2秒……”
说完,他也眼前一黑,被扶去休息。
山海队最锋利的“星轨”与最精密的“算符”,在耗尽所有能量、为团队拼下一盘胜利、并榨取到最后一丝情报后,终于不得不黯然退场。
陆云川看着被迅速送走的贺兰雪和苏茉,又看了看记分牌上刺眼的1:1,以及对面虽然消耗不小但依然阵容齐整、气势未减的“深海交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双打二,他们拼尽全力,惨烈地打成了平手。但代价是两员大将几乎耗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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