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暗流涌动
“灯塔”指挥中心的灯光在凌晨时分显得格外冷清。大部分工作人员已经轮班休息，只有核心岗位还亮着屏幕的微光。霍峥独自坐在主控台前，面前的全息投影上展开着一幅错综复杂的全球关系图。
七个红色警报已经全部熄灭，但无数黄色的光点正在图上闪烁——这些是“新生会”溃散后留下的残余势力，以及被这场全球危机搅动起来的各方势力。
沃克上校端着两杯咖啡走过来，将其中一杯放在霍峥面前：“你应该去休息了。”
霍峥没有碰那杯咖啡，他的指尖在控制台上滑动，将几个黄色光点放大：“我们在巴黎的行动太快了。”
沃克愣了一下：“太快了？这不是好事吗？”
“好事，但也留下了隐患。”霍峥调出巴黎行动后的情报汇总，“根据内线消息，我们摧毁共振器时，有三名‘新生会’的高级研究员在现场。其中两人确认死亡，但第三人...下落不明。”
他调出一个模糊的监控画面，显示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在爆炸前一刻钻进了一条不为人知的通道。
“德里克·桑托斯，”霍峥念出这个名字，“‘源典’能量应用项目的首席工程师之一。如果他带着核心数据逃走了...”
“那么‘新生会’很可能已经在别处重建了实验室。”沃克接上了他的话，脸色凝重。
霍峥点点头，又调出另一份报告：“不仅如此。我们在清理纽约和伦敦的战场时，发现部分新型机器人的残骸被不明势力抢先一步回收了。”
“是秦屿明的人？”
“不确定。”霍峥的眉头紧锁，“回收行动很专业，避开了我们所有的监控。如果是秦屿明，说明他还有我们不知道的资源和渠道。如果不是...”
他没有说下去，但沃克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如果不是秦屿明，那就意味着有第三方势力趁乱介入，想要在这场危机中分一杯羹。
“还有这个。”霍峥调出一份刚破译的加密通讯，“这是郑国锋从国内传来的消息。”
屏幕上显示着简短的一句话：“内部清洗开始，小心暗箭。”
沃克倒吸一口凉气：“他们敢在这个时候...”
“越是混乱的时候，越有人想浑水摸鱼。”霍峥关掉投影，终于端起那杯已经微凉的咖啡，“秦屿明倒台留下的权力真空，很多人都想填补。”
他走到舷窗前，望着外面漆黑的海面。危机看似解除，但水下的暗流却更加汹涌了。
“我们需要调整策略。”霍峥转身，眼神重新变得锐利，“第一，全力追捕德里克·桑托斯，不能让他带着‘源典’数据逃走。第二，加强对各国的情报共享，防止‘新生会’残余势力死灰复燃。第三...”
他顿了顿：“准备应对来自内部的压力。”
沃克沉默片刻，问道：“你怀疑我们内部有...”
“不是怀疑，是确认。”霍峥调出一份人员名单，上面有几个名字被标红了，“行动中几次情报泄露都不是偶然。有人在向外界传递我们的动向。”
“需要清理吗？”
“暂时不要打草惊蛇。”霍峥摇头，“让他们继续传递情报，但内容要经过我们筛选。”
这是个危险的游戏，但沃克知道这是必要的。在眼下这个微妙的时刻，任何一个失误都可能让之前的牺牲付诸东流。
“还有一件事。”霍峥突然问道，“江断尘的情况怎么样？”
“医生说他需要静养，但...”沃克无奈地笑了笑，“你知道他不会听话的。”
霍峥的指尖无意识地在控制台上敲击着。他当然知道。江断尘就像一把出鞘的利剑，宁可折断也不会安心待在剑鞘里。
“让他参与追捕桑托斯的行动。”霍峥做出决定，“但要限制在前线指挥，不准亲自出击。”
“这恐怕...”
“这是命令。”霍峥的语气不容置疑。
他知道这个决定很矛盾——既需要江断尘的能力，又不想让他涉险。但在眼下这个局面，他们不能失去任何一把利刃。
当霍峥终于离开指挥中心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他在医疗区的走廊里停下脚步，透过观察窗看向里面的病房。
江断尘并没有睡，他靠坐在床头，正对着战术平板快速滑动着手指。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让那些新添的伤痕更加明显。
霍峥在窗外站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进去。
有些关心，注定只能止步于此。
他转身离开，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响。新的一天即将开始，而等待他们的，是比共振器更加复杂的战场。
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每个人都是棋子，每个人也都是棋手。
而他要做的，就是在暗流彻底吞噬一切之前，找到那条通往光明的路。
（第八十九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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