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基因密码
消毒水的气味刺鼻而熟悉。
江断尘在剧痛中恢复意识，第一个感觉是左肩火烧般的疼痛。他睁开眼，看到医疗区熟悉的天花板，然后是坐在床边的霍峥。
男人保持着标准的军人坐姿，面前展开数个光屏，上面流动着加密数据。听到动静，霍峥立即关闭所有界面，起身按响呼叫铃。
别动。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医生马上来。
江断尘这才注意到自己左肩被层层纱布包裹，暗红色的血渍仍在缓慢渗出。他尝试活动手指，一阵刺痛从肩部传来。
桑托斯...他声音沙哑。
死了。霍峥递过一杯水，押送途中被灭口。专业狙击手，一枪毙命。
江断尘闭了闭眼。这是三个月来第三条因他而死的线索。
医生很快进来检查伤口，表情凝重：江先生，你的伤口愈合速度异常。这不符合医学规律。
霍峥皱眉：什么意思？
普通人受这种伤，至少需要六周才能恢复到你这个程度。医生指着检测仪上的数据，而你现在只用了三天。
江断尘沉默地看着自己的左肩。这不是第一次了。从纽约到巴黎，再到这次马赛，他的恢复速度一次比一次快。就像...某种被激活的潜能。
医生离开后，霍峥调出一份文件：苏晚晴的初步分析结果。她在你血液样本中发现了一种未知的基因标记。
全息屏幕上，复杂的基因序列图缓缓旋转。江断尘一眼就认出了那些异常片段——它们与他父亲研究笔记中记载的完全一致。
这是我父亲的研究。他轻声说，他在我和雨晴出生前，就对我们的基因进行过编辑。
霍峥的眼神骤然锐利：你是说...
是的。江断尘苦笑，我和雨晴，都是他的实验品。
病房内陷入死寂。这个真相太过沉重，连霍峥都一时难以消化。
就在这时，苏晚晴匆匆推门而入，手中拿着数据板：霍先生，江先生，有新发现。
她调出一组对比数据：我们在桑托斯携带的基因样本中，发现了与江先生相似的基因标记。但更令人不安的是这个——
屏幕上出现一个陌生的基因序列：这是从桑托斯尸体上提取的样本。他的基因...被某种技术强行改造过，改造方向与江先生的基因变异高度相似。
江断尘猛地坐直身体，扯到伤口也浑然不觉：有人在复制我的基因？
不止如此。苏晚晴的表情异常严肃，根据基因测序，这种改造技术...至少已经研发了二十年。
二十年。这个时间点让江断尘的心脏猛地一沉。那时他父亲还活着，计划才刚刚开始。
霍峥立即接通沃克上校：全面排查二十年前所有参与计划的人员。重点调查那些后来失踪或死亡的人员。
通讯刚结束，林曦快步走进来，脸色苍白：霍先生，周凛被调查组带走了。理由是涉嫌泄露机密。
江断尘感到一阵寒意。这是针对性的清除行动，对方在一步步剪除他们的羽翼。
我必须出院。他试图下床，这件事因我而起，我不能...
躺下。霍峥按住他，力道不容反抗，你现在这个样子能做什么？
两人对视着，病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最终，江断尘先移开视线：他们在复制我的基因，霍峥。每耽误一分钟，就可能多一个受害者。
我知道。霍峥的声音低沉，但你现在冲出去，正好落入他们的陷阱。
他调出一段监控录像：看看这个。
画面中，一个模糊的身影在外围徘徊。虽然看不清面容，但那人的身形举止，竟与江断尘有七分相似。
这是昨晚拍到的。霍峥说，对方在模仿你，江断尘。他们不仅要你的基因，还要你的身份。
江断尘感到一阵恶心。想到有人顶着他的脸，用着他的基因去做那些可怕的事，他就难以忍受。
苏晚晴突然惊呼一声：江先生，你的伤口...
众人看向江断尘的左肩，发现纱布已经被鲜血浸透。更令人震惊的是，那些血液在灯光下呈现出不正常的暗红色，甚至隐隐发着微光。
立即进行血液分析！苏晚晴按下紧急呼叫铃。
在医护人员匆忙的脚步声和仪器滴滴声中，江断尘抓住霍峥的手臂：答应我，如果我真的...变得不再是我，你要...
没有如果。霍峥打断他，反手握住他的手腕，我认识的江断尘，从来不会被任何东西打败。包括他自己的基因。
医疗区的灯光在江断尘逐渐模糊的视线中晃动，他最后看到的，是霍峥从未如此坚定的眼神。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他想起了父亲笔记上的最后一句话：
当锁链断裂，猛兽出笼，你还能认出镜中的自己吗？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
（第九十四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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