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的老旧小区,总弥漫着各种腌菜的咸香。王桂香是小区里出了名的 “腌菜能手”,每年这个时候,她都会腌上几大缸酸菜,今年更是野心勃勃,一口气搬了三口半人高的陶土缸,直接堵在了单元楼的楼道中间。
“桂香啊,你这缸放这儿也太碍事了!” 庄建国下班
王桂香正蹲在缸边往里面撒盐,闻言头也不抬:“老庄,这酸菜得在通风的地方发酵,我家阳台小放不下。也就放一个月,等腌好了我就挪走。”
“一个月?” 庄建国嗓门拔高,“这一个月里,老人孩子上下楼多危险?万一磕着碰着算谁的?”
“能算谁的?自己走路看着点呗。” 王桂香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盐粒,语气带着几分不耐烦,“我腌的酸菜,到时候还能分你点尝尝,别这么小气。”
庄建国气不打一处来。前阵子为了煤气罐的事刚跟林大强吵过,现在又来个占楼道的,他越想越窝火。可王桂香是出了名的 “难缠”,跟她讲道理根本讲不通,庄建国憋了一肚子气,只能悻悻地推着自行车绕路走。
这口气他可咽不下去。当晚,庄建国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全是那三口碍眼的酸菜缸。凌晨一点,他悄悄爬起来,披了件外套,蹑手蹑脚地走出家门。楼道里静悄悄的,只有酸菜缸里偶尔传来轻微的冒泡声。
庄建国搓了搓手,瞄准了最靠边的那口小缸 —— 这缸酸菜刚腌没几天,还没完全密封。他卯足了劲,双手抱住缸沿,一点一点地往苏曼卿家门口挪。苏曼卿是小区里的文化人,平时斯斯文文的,肯定不会像王桂香那样蛮不讲理,等她发现门口多了口缸,说不定会主动挪走,到时候王桂香找过来,两人闹起来,自己正好坐收渔翁之利。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庄建国终于把酸菜缸挪到了苏曼卿家门口,还特意往旁边挪了挪,留出了开门的缝隙。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得意地笑了笑,转身溜回了家。
第二天一早,苏曼卿刚睡醒,就听见门口传来 “滴答滴答” 的声音。她揉着眼睛打开门,瞬间愣住了 —— 一口黑漆漆的陶土缸赫然摆在门口,缸口盖着块粗布,隐约能闻到一股淡淡的咸酸味。
“这是…… 什么?” 苏曼卿困惑地绕着缸转了两圈。她最近没买东西,也没听说谁要送她礼物。难道是哪个邻居送的特产?她想起前几天帮张大妈修过电脑,又帮李大爷代买过药,说不定是哪个热心邻居特意感谢她的。
“神秘礼物?” 苏曼卿心里泛起一丝暖意,伸手轻轻掀开粗布的一角。缸里装满了切好的白菜,浸泡在浑浊的盐水里,正咕嘟咕嘟地冒着细小的气泡。她虽然觉得这礼物有点奇怪,但还是小心翼翼地把粗布盖好,想着等晚上下班回来再仔细研究。
可她刚走到楼下,就听见王桂香在楼道口骂骂咧咧:“谁这么缺德?把我的酸菜缸挪走了!那是我腌了半个月的酸菜,要是坏了我跟他没完!”
苏曼卿心里咯噔一下,猛地想起门口的那口缸。她快步跑回家,再次掀开粗布,一股浓烈的酸臭味扑面而来。更让她崩溃的是,不知是缸没放稳还是发酵产生的压力,缸里的盐水正顺着缸壁往下淌,在她洁白的门垫上积了一滩黄褐色的水渍,还顺着门缝往屋里渗。
“啊 ——” 苏曼卿尖叫一声,瞬间崩溃了。她最爱的门垫被弄脏了,门口全是酸水,那股刺鼻的味道让她一阵恶心。她想起庄建国昨晚看她的奇怪眼神,又想起王桂香的怒骂,瞬间明白了过来 —— 这根本不是什么神秘礼物,是庄建国把王桂香的酸菜缸挪到了她家门口!
“庄大叔!” 苏曼卿气得浑身发抖,冲到庄建国家门口使劲敲门。
庄建国慢悠悠地打开门,故作惊讶:“曼卿啊,怎么了?这么大火气。”
“您为什么把王大妈的酸菜缸挪到我家门口?” 苏曼卿指着门外,声音带着哭腔,“您看,酸水都淌进我家了,门垫也脏了!”
庄建国脸上的惊讶褪去,露出一丝得意:“我这不是帮你嘛,王桂香占着楼道太不像话,我把缸挪到你这儿,让她知道厉害。”
“您这是添乱!” 苏曼卿又气又急,“楼道是公共空间,她占着不对,您也不能把缸挪到我家门口啊!这酸水淌得到处都是,我怎么收拾?”
两人正吵着,王桂香也找了过来,一眼就看见了苏曼卿家门口的酸菜缸。“好啊,原来是你把我的缸挪这儿了!” 她一把揪住庄建国的胳膊,“老庄,你太缺德了!我跟你拼了!”
“是你先占楼道的!” 庄建国也不示弱,反手推开王桂香,“我只是给你个教训,谁让你不讲道理!”
两人扭打在一起,苏曼卿夹在中间,看着满地的酸水和争吵不休的两人,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她想起自己那本写满 “邻里和谐公式” 的小本子,又想起上次调解被怼 “读书读傻了”,委屈和无助瞬间涌上心头,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