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映照着长社城残破的城门。
沉重的木门,早已被撞得粉碎,断裂的门轴,斜插在焦黑的泥土中,
城墙上的旌旗倒戈断折,暗红色的血渍,顺着砖石的纹路蜿蜒而下,在地面汇成一片片狰狞的血泊。
“杀!抢啊!”
嘶吼声、哭喊声、器物破碎声交织在一起,冲破长社城的天际。
孙坚的大军,如潮水般涌入城内,甲胄上还沾着未干的血污,眼中闪烁着野蛮而贪婪的光芒。
这些士兵多来自江淮蛮荒之地,平日里受够了贫瘠与压抑,此刻破城的狂喜,彻底点燃了潜藏的野性。
他们挥舞着刀枪,踹开一户户民宅的大门,将值钱的细软,粗暴地塞进怀中,
遇到反抗的百姓,便挥刀相向,鲜血溅在他们狰狞的脸上,更添几分凶悍。
街巷之中,原本整洁的青石板路,被马蹄踏得凌乱,散落着破碎的桌椅、被烧毁的绸缎和百姓的尸体。
商铺的柜台被砸得稀烂,粮食、布匹被士兵们随意拖拽,
有的士兵甚至扛着半扇猪肉、抱着一坛美酒,一边走一边狂笑着吞咽。
熊熊烈火在城中各处燃起,浓烟滚滚,将半边天空染成了灰黑色,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焦糊与尘土混合的刺鼻气味。
“将军!城南那户张大户家里藏了不少金银,还有几个貌美的女子!”
一名校尉满身酒气,脸上沾着血污和尘土,兴冲冲地跑到一处宅院前禀报。
宅院朱门紧闭,却挡不住内里传来的欢宴之声。
这是长社城内最豪华的府邸,原本属于本地的豪强,此刻已被孙坚及其心腹占据。
院内雕梁画栋,假山流水依旧,只是廊下的灯笼,被换成了孙坚军的青色旗帜,地上散落着奴仆们慌乱中,掉落的器物。
正厅之内,孙坚身着铠甲,腰悬古锭刀,虎目圆睁,满脸红光。
他将一只酒碗,重重顿在案上,酒液飞溅,哈哈大笑道:“好!尽数带过来!破城之功,当好好犒劳弟兄们!”
他身边的程普、黄盖等人也各自搂着美婢,手中把玩着抢来的玉器,脸上满是得意。
程普端着酒坛,给孙坚又斟满一碗,笑道:“主公神威,长社城不攻自破!这些城中的富庶之地,也该让弟兄们好好享受一番!”
黄盖摸着下巴上的虬髯,附和道:“便是如此!
咱们刀里来火里去,出生入死,难道还不能图个快活?些许劫掠,算得了什么!”
正厅外,一名士兵拖着一个老丈的衣领走过,老丈哭喊着求饶,士兵却一脚将他踹倒在地,
骂骂咧咧地抢走了他怀中的钱袋。
这一幕恰好被孙坚看到,他却只是皱了皱眉,随即又端起酒碗一饮而尽,沉声道:“让弟兄们收敛些,别耽误了正事。但凡是反抗的,杀无赦!”
“主公英明!”
众将齐声应和,眼中却没有半分要约束士兵的意思。
在他们看来,破城之后劫掠财物、霸占女色,本就是天经地义,那些城中百姓的死活,与他们毫无干系。
长社城的烽烟愈发浓烈,哭喊之声不绝于耳。
孙坚的士兵们,如同脱缰的野马,在城中肆意妄为,将这座原本还算富庶的城池,搅得鸡犬不宁。
而孙坚等人,则在豪华府邸中夜夜笙歌,美酒佳肴摆满案几,金银珠宝堆成小山,全然不顾城外百姓的死活。
这般混乱持续了三日。
第四日清晨,城外突然传来一阵震天动地的轰鸣声,大地微微震颤,连府邸中的酒坛都晃动起来。
“怎么回事?”
孙坚猛地放下酒碗,眉头紧锁,脸上的醉意瞬间消散大半。
程普连忙起身,沉声道:“主公,怕是有大军临近!”
众人连忙走出府邸,登上城头望去。
只见远方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片黑压压的军阵,如同乌云般朝着长社城逼近。
军阵前方,一面巨大的玄色旗帜迎风招展,旗帜中央绣着一个苍劲有力的“袁”字,
阳光下,“袁”字周围的金线,闪烁着耀眼的光芒,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威严。
“是袁术!”
黄盖瞳孔一缩,沉声道,“此次竟然亲自率军前来!”
孙坚的脸色愈发凝重。
他自然知晓袁术的来历——四世三公的袁家,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势力庞大无比,
远非他这出身寒微的将领所能比拟。
但他心中也有几分不服,自己辛苦攻破长社城,袁术却要来坐享其成?
就在这时,军阵之中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虎啸,声浪滚滚,竟让城墙上的士兵们耳膜发疼,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
只见军阵前方,一道庞大的身影缓缓浮现——那是一头通体雪白的巨虎,
身躯足有千之高,四爪踏在地面上,每一步都让大地微微颤抖。
白虎的皮毛如白雪般纯净,没有一丝杂色,额头上的“王”字纹路以赤金勾勒,
双眼闪烁着冰冷的红光,仿佛来自远古的神兽,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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