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浸透了墨汁的棉絮,沉甸甸地压在海面上。
木屋里的火堆烧得只剩残焰,橘红色的光懒洋洋地舔着柴灰。
把顾晏辰赤裸的胳膊染上一层暖融融的色泽,他正低头给林晓星按腿。
指腹顺着她小腿的肌肉轻轻揉捏,力道不重,却精准地揉开了白天走动留下的酸胀。
“刚入行那阵子,我拼得像头蛮牛。”他突然开口。
声音被夜色泡得软软的,带着点自嘲的笑意,“有次接了个经济案。
对方律师是业内出了名的‘细节控’,我怕输,连续三天泡在律所。
对着几百页证据翻来覆去地查漏洞。”
林晓星靠在草堆上,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听他说。
肚子里的三胞胎安静地待着,只有偶尔轻轻动一下。
像是在认真听爸爸讲过去的故事,“几百页?那眼睛不得看瞎了?”
她忍不住问,指尖无意识地划过自己露着的锁骨。
那里还带着点火堆的温度。
“差不多,”顾晏辰低笑起来,捏了捏她的脚踝,惹得她轻轻颤了颤。
“最后累到什么程度?趴在文件上就睡着了,口水顺着下巴流下来。
把关键条款浸湿了一大片,醒来发现的时候,吓得我魂都没了。
赶紧抱着文件往复印店跑,生怕字迹晕开,那可是能决定案子走向的证据。”
他边说边比划当时手忙脚乱的样子,赤裸的胳膊在空中划出笨拙的弧度。
肌肉线条随着动作轻轻起伏,和他平时冷静的模样判若两人。
林晓星想象着他穿着皱巴巴的西装,头发乱糟糟地抱着文件狂奔的样子。
忍不住笑出声:“当事人知道你这么拼吗?他要是看见你流着口水睡在文件上。
估计得怀疑自己请的律师靠不靠谱。”
“他才不管这些,”顾晏辰撇撇嘴,语气里带着点孩子气的委屈。
“赢了官司,他只记得送锦旗,上面写着‘正义卫士’。
哪管我熬了多少夜,掉了多少头发,我当时还傻呵呵地把锦旗挂在办公室。
现在想想,还不如送我两箱生发水实在。”
林晓星被他逗得直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颊:“没想到顾大律师还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多了去了,”他捉住她的手,往自己胸口按。
让她感受着自己结实的胸肌,“那时候总觉得,把案子打赢了就是天大地大的事。
累点算什么,直到来这儿,遇见你……”他低头,在她露着的锁骨上轻轻吻了一下。
唇瓣带着点烟火气,“才知道,赢再多官司,不如累了有人给我按腿。
困了有人肯靠在我怀里。”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羽毛似的搔在心上,痒痒的,暖暖的。
林晓星的心突然软得一塌糊涂,她反握住他的手。
指尖划过他手背上清晰的青筋:“那以后,你累了我就给你按腿。
困了我就陪着你睡,不用再抱着文件当枕头了。”
“好啊,”顾晏辰低笑起来,把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蹭了蹭。
像只撒娇的大型犬,“到时候我把办公室的沙发换成大床。
你累了就躺着晒太阳,我查案子累了,就凑过去闻闻你头发的香味。
立马就有精神了。”
“想得美,”林晓星笑着抽回手,“我才不去你那全是文件味的办公室。
要去就去公园,躺在草坪上晒太阳,比沙发舒服多了。”
“听你的,”他立刻妥协,低头在她肚子上亲了亲。
“到时候推着婴儿车,带三个小家伙一起去,你躺在野餐垫上。
我给你剥橘子,他们就在旁边爬着玩,谁爬远了我就把谁揪回来。
像拎小猫似的。”
他说得绘声绘色,仿佛已经看到了那热闹的场景。
林晓星能想象出他笨拙地拎着婴儿后领的样子,忍不住笑个不停。
肚子里的三胞胎像是也被这笑声感染,轻轻动了动。
这次的胎动格外温柔,一下下蹭着腹壁,像是在心疼爸爸曾经的辛苦。
又像是在期待未来的野餐。
“你看,他们也想去。”顾晏辰惊喜地低呼,掌心轻轻贴着那片温热的皮肤。
“等出去了,我每周都带你们去公园,风雨无阻。”他顿了顿,突然想起什么。
“对了,我办公室还有个折叠床,以前熬夜查案就窝在上面睡,腿都伸不直。
以后把它扔了,换个能躺下我们四个人的大沙发,你和孩子们在上面打滚都行。”
“谁要在你办公室打滚,”林晓星哼了一声,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我要在我们家客厅打滚,铺着厚厚的地毯,想怎么滚就怎么滚。”
“没问题,”顾晏辰笑得眉眼弯弯,“客厅铺最软的地毯。
卧室放最大的床,保证你和孩子们打滚都不会撞到腿。”
他伸手,把她往怀里搂了搂,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
“以前总觉得,办公室的灯光比家里亮,文件的油墨香比饭菜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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