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彻底停了,连海浪都变得温柔。
拍打着礁石的声音轻得像呼吸,林晓星靠在顾晏辰怀里。
没再说话,只是仰头看着天上的星星,她的手搭在他露着的腰侧。
指尖能摸到紧实的肌肉线条,随着他沉稳的呼吸轻轻起伏。
规律得让人安心。
顾晏辰的手始终贴着她隆起的肚子,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布料渗进去。
能清晰地感受到里面此起彼伏的胎动,有时候是轻轻的踢打。
像小拳头在敲;有时候是温柔的蠕动,像小鱼在游。
每一次动静都牵着他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远处的海浪声混着风吹椰叶的沙沙声,像首天然的摇篮曲。
在夜色里轻轻流淌,星光落在他赤裸的皮肤上。
勾勒出肩膀的轮廓、胸膛的沟壑,把两人交叠的影子投在屋顶的椰叶上。
团成一团暖融融的光晕。
“以前在法庭上,说每句话都要字斟句酌。”顾晏辰突然开口。
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星星,“每个词都要反复掂量,生怕被对方律师抓住漏洞。
连喘气都得算着时机。”他低头看了眼怀里的人。
指尖轻轻划过她露着的锁骨,“但现在跟你聊天,不用想就能说一堆。
哪怕是废话也觉得舒服,这种感觉真好。”
林晓星往他怀里蹭了蹭,脸颊贴着他汗湿的皮肤。
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海盐味,“我也是,”她轻声说。
声音带着点慵懒的沙哑,“以前跟客户沟通,连笑都要练角度。
生怕显得不专业,现在跟你待着,想笑就笑,想吐槽就吐槽。
连打嗝都不用憋着,比在自己家还自在。”
她想起刚上岛时,两人像两只互相试探的刺猬。
他说话总是客气又疏离,她也时刻提防着。
连喝水都要隔着三步远,谁能想到,不过几个月。
他们会这样毫无防备地靠在一起,连呼吸都能同步。
顾晏辰低笑起来,胸腔的震动让她侧脸发麻。
他收紧手臂,让她靠得更紧些,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肚子:
“大概是因为,这里不用戴面具吧。”他顿了顿,声音变得格外温柔。
“在你面前,我不用是‘顾律师’,就是个会劈柴、会烤鱼、怕黑还爱说冷笑话的普通人。”
“那我在你面前,也不用是‘林设计师’,”林晓星笑着接话。
“就是个会摘野果、会偷懒、偶尔还会怕虫子的小女人。”
肚子里的三胞胎像是听懂了他们的对话,突然轻轻动了动。
一下下撞在顾晏辰的手心上,力道不大,却像在为这坦诚的对话鼓掌。
顾晏辰低头,把耳朵贴在她的肚子上,听着里面鲜活的动静。
嘴角忍不住扬起温柔的弧度。
“他们也在说‘我们也是’,”他抬起头,眼里闪着星光。
“在爸爸妈妈面前,他们不用是‘乖宝宝’,想踢就踢,想闹就闹。
做最真实的自己就好。”
林晓星被他逗笑,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脑勺:“就你会翻译。”
“真的,”他认真地说,“你看他们动得多欢,肯定是觉得舒服。
以前在城里,连孩子都要教着‘懂事’,刚会说话就要学‘你好谢谢’。
累不累啊?咱们的孩子不用,想爬就爬,想叫就叫。
哪怕哭到震天响,我都觉得好听。”
他说得眉飞色舞,像是已经看到了三个小家伙满地打滚的样子。
林晓星靠在他怀里,听着他絮絮叨叨地规划。
突然觉得,这种不用刻意讨好、不用费心伪装的坦诚。
才是最安稳的幸福。
她想起以前在公司,明明累得只想瘫着。
却要笑着陪客户喝酒;明明觉得方案很烂,却要违心说“您的想法太有创意了”。
那些戴着面具的日子,像穿着不合脚的鞋,走得越远,越觉得疲惫。
而现在,她可以靠在一个男人怀里,坦然说“我怕黑”“我怕虫子”“我刚才吓得腿软了”。
不用假装坚强,不用硬撑着说“我没事”,这种被全然接纳的感觉。
比任何赞美都让人踏实。
“你说,我们出去以后,还能保持这样吗?”林晓星突然有点担心。
声音轻轻的,“会不会回到城里,你又变成那个严肃的顾律师。
我又变成那个紧绷的林设计师?”
顾晏辰低头,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唇瓣带着星光的凉意:“不会。”
他说得笃定,“我会把在岛上的习惯带回去——每天给你按腿。
陪你看星星,听你吐槽客户,对着肚子跟孩子们说话。
就算穿上西装,我心里还是那个给你当肌肉护垫的男人。”
他顿了顿,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不信你摸,我的心跳在这里。
不管在岛上还是城里,都只为你和孩子们跳得这么欢。”
林晓星的指尖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沉稳而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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