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生艇的引擎突突作响,在浅水区荡开一圈圈涟漪。
顾晏辰抱着三个孩子站在沙滩边缘,脚边的浪花一次次漫上来,打湿他赤裸的脚踝,又退下去,像在挽留。
“该走了。”搜救队的中年男人在艇上喊,手里已经放下了跳板。
顾晏辰却没动,突然转身,把林晓星往怀里搂了搂,让她靠在自己肩上。
他的目光越过沙滩,望向那间孤零零的木屋——茅草顶被风吹得有点歪,门口挂着的椰壳灯还在晃,像只眨动的眼睛。
旁边的沙滩上,他们用石头围的火堆还留着灰烬,那棵他们常靠的椰树斜斜地立着,树影在沙地上拉得很长,像条不舍的尾巴。
“再见了,老伙计。”他对着木屋的方向轻声说,声音被海风吹得有些散,却带着格外认真的语气,像是在跟一位并肩作战的朋友告别。
林晓星的目光也跟着飘过去。
想起暴雨夜里,两人挤在草堆上,听着外面的雷声发抖;想起三个孩子出生时,他手忙脚乱地烧热水,被火烫得直跳脚;想起无数个清晨,阳光透过草缝照进来,落在孩子们熟睡的脸上……那间简陋的木屋,藏着他们太多的故事。
“你看,”顾晏辰的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闷闷的,“那棵椰树还记得吗?上次你爬上去摘果,差点摔下来,还是我在下面接住你的。”
林晓星忍不住笑了,眼里却有点湿。
那次她确实吓惨了,从树上滑下来时,是顾晏辰光着膀子冲过来,用胳膊稳稳接住她,结果自己后背撞在石头上,疼了好几天。
“记得,”她轻声说,“你还说我是‘冒失鬼’,再也不许我爬高。”
“可不是嘛。”顾晏辰低笑,怀里的老三似乎被笑声惊动,哼唧了两声,小脑袋往他胸口蹭了蹭。
他低头亲了亲孩子的额头,目光又落回那片熟悉的景象,“还有那边的礁石,我们在那儿插了信号旗,今天才算没白插。”
搜救队的人大概看出他们的不舍,也没再催,只是安静地坐在艇上等着。
海风吹过,带着椰果的清香,和他们刚上岛时闻到的味道一模一样,却又好像多了点什么——是烟火气,是人情味,是这几个月来,他们用爱和坚持酿出的独特味道。
老大突然在顾晏辰怀里挣扎起来,小手指着木屋的方向,“咿咿呀呀”地叫,像是也在跟家告别。
老二和老三也跟着起哄,三个孩子的声音混在一起,像支轻快的告别曲。
“你们也舍不得啊?”顾晏辰笑着颠了颠怀里的小家伙们,“等长大了,爸爸带你们回来看看……不过估计那时候,木屋早就被沙子埋了。”
“埋了也记得。”林晓星从他怀里抬起头,伸手帮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指尖擦过他下巴上的胡茬,“记在心里呢。”
顾晏辰看着她的眼睛,那里面映着蓝天,映着大海,也映着他的影子。
他突然低下头,在她露着的锁骨上轻轻亲了一下,动作温柔得像怕碰碎什么。“走吧,”他说,声音里带着点释然,“我们该回家了。”
“嗯。”林晓星重重点头,主动牵住他的手。
他先把三个孩子递给艇上的人,看着他们被小心翼翼地抱进船舱,才转过身,弯腰抱起林晓星。
“我抱你上去,跳板有点晃。”他的语气不容置疑,赤裸的胳膊肌肉微微隆起,稳稳托着她的身体。
林晓星搂住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他的颈窝。
他身上的味道很熟悉,是阳光、海水和汗水混合的味道,还有点淡淡的奶香味,是孩子们留下的。
这个味道,她大概一辈子都忘不了。
踏上跳板时,顾晏辰走得很慢,每一步都踩得稳稳的。
林晓星忍不住回头,最后看了一眼那片沙滩——木屋、椰树、火堆、信号旗的礁石,都越来越小,渐渐缩成一幅模糊的画。
直到踏上救生艇,引擎重新发动,顾晏辰才把她放下来,自己则扶着栏杆,一直望着那个越来越远的小岛。
海风吹动他的头发,赤裸的上身在阳光下泛着古铜色的光,肌肉的线条依旧分明,却少了几分戒备,多了几分柔和。
“以后不会忘了吧?”林晓星靠在他身边,轻声问。
“忘不了。”顾晏辰握住她的手,十指紧扣,“这里有我们的家,哪怕只是间木屋。”
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熟睡的孩子们,又看了看身边的林晓星,突然笑了,“不过,我们的新家,会比这里好一百倍。”
救生艇渐渐驶离岸边,小岛像块绿色的翡翠,慢慢缩成海面上的一个小点。
林晓星不再回头,只是靠在顾晏辰怀里,感受着他胸膛的起伏,听着孩子们均匀的呼吸声,还有远处大船传来的鸣笛声。
再见了,荒岛。
再见了,那些艰难却闪光的日子。
前面是辽阔的大海,是未知的未来,是真正的家。
而她身边,有他,有孩子,有他们用爱筑起的、比任何木屋都坚固的港湾。
顾晏辰最后望了一眼那片渐渐消失的绿色,轻轻握紧了林晓星的手。
风吹过,带着远方的气息,他知道,他们的故事,从这里开始,却不会在这里结束。那些刻在肌肉上的伤痕,记在心里的温暖,都会跟着他们,走向更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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