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陷入了一片压抑的沉默。刘昊天这番直白的“不信任”,像一盆冰水,浇在了刚刚燃起的“坦诚合作”的火苗上。
最终,是郑飞院长缓缓开口,声音沉稳,带着一种历经世事的厚重:
“昊天,你的警惕,我们理解。力量伴随责任,也伴随猜忌,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学院不会,也没有资格要求你无条件交出你的秘密,更不会将你视为‘物品’去研究或控制。”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众人,望着窗外:
“你今天愿意说出这些,无论出于何种考量,本身就已经是一种信任的初步交付。
你告诉我们‘铠甲即是你’,这比告诉我们‘我有一件强大的铠甲’更重要。前者关乎本质,后者只是工具。”
他转过身,目光平和却坚定地看着刘昊天:
“我们不会逼你。合作的基础是自愿与互利。你需要学院的资源和后盾来更好地运用力量、保护自己、对抗敌人。
学院需要你这份力量来守护更多值得守护的东西。我们可以从最基础的、你能够接受的层面开始
——信息共享、战术配合、后勤支持。研究?如果你永远不同意,那它就永远不会被提上日程。”
“至于恐惧与刀剑……” 郑飞院长的声音带着一丝沧桑,也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
“守护学院存在的意义,就是让掌握力量的年轻人,不必独自面对世界的恶意,也不必时刻提防来自后方的冷箭。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学院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他走回床边,伸出手,不是索要,而是等待:
“刘昊天,我们可以从‘有限的盟友’开始。你保有你的全部秘密和自主权,学院提供它所能提供的一切支持。
信任不是一开始就满值的东西,它需要时间,需要共同经历生死,需要一次次选择。你愿意给学院,也给我们这些‘老家伙’……一个积累信任的机会吗?”
首先,刘昊天有自己的想法,就算学院再劝,他也是个有原则的人,铠甲,力量,只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信任?我能够相信学院在我没有展现出这种力量的时候对我的态度,但是,我是不会赌未来会不会有别有用心的人来秘密解决掉我,只是因为,我的力量异于常人。
剩下的,其实学院透不透露出我的身份我都觉得无所谓,与学院为敌和与全世界为敌?
又或者在某天,我直接投到对面,相信学院也不会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吧。陈老说道:“哈哈哈,当然,你看你,昊天你这孩子,就会说笑”。
“不是说笑哦,陈老。” 刘昊天,目光扫过郑飞、宋玉、潘森,最后回到陈老略显僵硬的笑容上,“我从来,也没有把自己当成过英雄。
以前在底层挣扎、被人瞧不起的时候不是,现在有了这身铠甲、能一拳打爆融合兽的时候不是,未来……无论我变得多强,或者多遭人忌惮,也不会是,现在不会是,以后和未来都不会是。”
刘昊天的话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精准地剖开了所有温情脉脉的伪装,露出了底下冰冷而现实的逻辑链条。
他不是在讨价还价,而是在陈述一个基于最坏人性推演的、他坚信不疑的生存法则。
陈老那试图缓和气氛的干笑,被他平静无波却字字千斤的回应彻底冻结在脸上。
他调整了一下坐姿,牵扯到伤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但声音依旧平稳:
“英雄是什么?
是负担着别人的期望,被架在道德高台上,需要时刻完美,一步走错就万劫不复的符号。我不需要那个符号。我做我想做的事,清除我眼中的障碍和垃圾,仅此而已。名声?
赞誉?那是附带品,有用时拿来挡挡视线,麻烦时就是催命符。”
他看向郑飞,眼神里没有任何挑衅,只有一种洞悉世情的冷漠:
“学院现在容我,是因为我对付异生兽,有价值,且看起来‘可控’。这份‘可控’,是建立在力量由我绝对掌握、且我愿意遵守基本游戏规则的前提下。
一旦这个平衡被打破——比如有人觉得我的力量太不可控,或者想把它‘合理化’、‘制度化’——那么,猜忌就会滋生。”
“信任是奢侈品,建立在力量对等和利益一致的基础上。现在,我们利益暂时一致。但未来呢?当更强的敌人出现,当资源变得紧缺,当决策层换人……
总会有声音认为,一个不受完全控制、力量来源成谜的‘个体’,是潜在的最大威胁。清除潜在威胁,是很多组织的本能。”
他顿了顿,语气甚至带上一丝近乎残酷的理性:
“到那时,与学院为敌,或者被学院‘处理’,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与全世界为敌?那也无非是换个地方战斗,或者……换种方式存在。”
最后那句话,让所有人背脊升起一股寒意。他不是在威胁,而是在描述一种他思考过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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