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衡长老的居所位于“基石大殿”深处,并非什么奢华殿宇,而是一间布满了书架、各种奇特的矿石样本以及简陋能量仪器的静室。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与灵草气息,显得简朴而宁静。那名抱剑青年如同影子般守在门外,气息与周围环境几乎融为一体。
“坐。”墨衡长老随意指了个蒲团,自己则在主位坐下,目光平和地看向林寒,“林小友,此处没有外人,可否让老夫仔细感知一下你眉心的印记?”
他的语气带着商榷,而非命令,显示出对林寒的尊重。
林寒略一沉吟,便点了点头。这位墨长老目前为止表现得颇为公正,而且他能感觉到,对方的气息深沉如海,远非袁崎那种初入金丹可比,若真有恶意,自己恐怕难以抵抗。不如坦诚一些,或许能换取更多的信任和信息。
他放松心神,主动引动“法则源核”的气息,让其更加清晰地散发出来,同时依旧维持着“星火印记”的表象。
墨衡长老伸出枯瘦的手指,并未接触,只是虚按在林寒眉心前方寸许之地。一股温和醇厚、带着勃勃生机的灵识探出,如同春风拂过湖面,轻柔地感知着那印记的气息。
片刻之后,他收回手指,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光芒,有惊叹,有追忆,更有一丝深深的忧虑。
“果然……是‘源核’的气息,虽然似乎并非完整形态,但其本质不会错。”墨衡长老缓缓道,他看向林寒,目光锐利了几分,“小友,现在可以告诉老夫实话了。此物,究竟从何而来?与‘玄’大人,又有何关联?”
林寒知道,在真正的高人面前,一味的遮掩并非明智之举。他整理了一下思绪,将如何在“忘川”、“无间”中遇到星袍遗影,如何获得指引,最终在“星火殿”通过文明拷问,融合“法则源核(碎片)”的过程,选择性地、隐去了“彼岸之觇”和灵蕈等关键细节,大致叙述了一遍。
他重点强调了“玄”的牺牲与指引,以及星火殿的考验,将自己定位为一个被选中、肩负着传承责任的后来者。
墨衡长老静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木质手杖,当听到“玄”最终消散于维度残响时,他眼中流露出清晰的悲戚之色。当听到林寒描述那三个文明拷问及其回答时,他更是身躯微震,看向林寒的目光彻底变了,从之前的审视,变成了一种带着震撼的……认可。
“动态平衡之道……智慧驾驭知识……传承与开创……”墨衡长老喃喃重复着林寒当时的回答,脸上竟浮现出一丝如同朝闻道般的释然与感慨,“好!好一个‘科学证道’!好一个林寒!难怪‘玄’大人和‘星火’会选择你!”
他长身而起,对着林寒,竟是微微躬身一礼:“小友之见地,远超老夫迂腐之念。星陨阁有后如此,或许……真有一线生机。”
林寒连忙侧身避开:“长老言重了,晚辈只是遵循本心,阐述己道而已。”
墨衡长老直起身,脸上带着难得的笑意,摆了摆手:“不必过谦。你的‘道’,正是我星陨阁昔日所追求,却又在漫长岁月中逐渐迷失的根本——以理性探索宇宙真理,而非盲目尊崇力量。只可惜……”他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下去,转而问道:“你既已融合源核,想必对能量与法则的认知,已非同寻常。如今修为是?”
“筑基巅峰。”林寒如实相告。
“筑基巅峰……却能让袁崎那厮感到威胁,甚至觊觎你体内源核……”墨衡长老若有所思,“看来小友的实力,不能以常理度之。你之前提及,曾与‘清道夫·玄玑’交手,并从其手下逃脱?”
林寒心中微动,知道这是展示价值、获取更多信任的机会。他心念一转,决定透露一部分能力。
“晚辈确实与‘玄玑’有过交锋,凭借一些取巧之法侥幸脱身。”林寒说着,抬起右手,掌心向上,星辰能量流转,却并未凝聚成常见的能量形态,而是开始以一种极其复杂、却又蕴含着某种数学美感的规律,编织、构建。
他并非展示攻击力,而是在模拟之前修复“逐星者号”外部扫描设备,以及构建“意识探针”和“逻辑病毒”时,所运用的那种基于高维信息编码和统一弦论的能量编程技巧!
只见在他掌心,无数细微如尘的星辰光点,如同拥有生命般自行组织、排列,迅速勾勒出一个微型的、不断自我优化调整的能量过滤矩阵模型。这个模型并非静止,其内部结构在不断地根据林寒模拟出的几种不同属性的能量干扰(包括一丝模拟的阴影污染),进行着动态的适应性变化,展现出极高的智能与效率!
这已经超越了传统术法的范畴,更像是一种……活着的能量程序!
墨衡长老原本平静的目光,在看到这个自行演化的能量矩阵时,猛地凝固了!他霍然站起,死死盯着林寒的掌心,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这……这是……灵能编程?!你竟然触摸到了‘灵能编程’的门槛?!这怎么可能!便是阁内专研此道的长老,也需至金丹后期,凭借强大神念与对法则的深刻理解,才能勉强尝试……你才筑基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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