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
大乾王朝的权力中枢,此刻庄严肃穆得有些压抑。
文武百官分列两侧,连呼吸都刻意放轻。乾元帝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龙椅扶手,每一次叩击,都让下方臣子的心跟着一颤。
叶冰裳一身玄色官袍,手持尚方宝剑,静立于丹陛之下。那本“完美”的账本和那份“完美”的供词,就陈列在她身前的案几上。
“带人犯!”
内侍尖锐的唱喏声划破了殿内的死寂。
五皇子与礼部侍郎王承恩被金吾卫拖了进来。王承恩面如死灰,瘫软在地。而五皇子,虽同样披头散发,一双眼睛却布满血丝,透着一股困兽般的疯狂。
审判的过程如预想般进行,王承恩攀咬,五皇子疯狗般乱咬政敌,将朝堂搅得一片混乱。
乾元帝的脸色越来越黑,额角青筋暴起。
就在这时,五皇子那双赤红的眼睛,穿过混乱的人群,死死地锁定了一个缩在队伍末尾的身影。
-
蓝慕云!
“是你!”
他用尽全身力气,挣扎着指向那个方向,声音凄厉得像是杜鹃啼血。
“蓝慕云!是你陷害我!那本账册是你伪造的!那个白先生也是你的人!父皇!儿臣是被他陷害的!”
这一声嘶吼,如同平地惊雷,瞬间让嘈杂的太和殿安静了下来。
刷!
数百道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了靖北侯蓝慕云的身上。
蓝慕云像是被吓了一跳,身体微微一颤,但脸上却不见半分慌乱。他从队列中走出,先是对着龙椅上的皇帝深深一揖,随即才转向五皇子,那双多情的桃花眼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困惑与无辜。
“五殿下,您这话,是从何说起?”他的声音温和,却清晰地传遍大殿,“陷害皇子,可是诛九族的大罪。慕云虽然纨绔,却也惜命。还请殿下,拿出证据。”
“证据?”五皇子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疯狂地大笑起来,“你做得天衣无缝,我哪来的证据?但我知道是你!只有你!我的人明明已经将通达钱庄的账目做得滴水不漏,叶冰裳凭什么能那么快就找到翠柳巷?是你!是你把线索喂给了她!”
这话一出,朝堂上顿时响起一片议论声。
就连龙椅上的乾元帝,那敲击扶手的手指也停了下来,目光变得深沉。他看向叶冰裳,又看向蓝慕云,眼神中带着审视。
确实,神捕司破案的速度,太快了。快得超乎常理。
“肃静!”乾元帝沉声喝道。他盯着蓝慕云,声音不带一丝温度:“蓝慕云,你如何解释?”
压力,瞬间汇聚到了蓝慕云身上。
叶冰裳静静地站着,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她看到蓝慕云在那帝王审视的目光下,非但没有惊慌,嘴角反而勾起了一抹极淡的、一闪即逝的弧度。
他在享受这一刻。
只见蓝慕云再次躬身,不卑不亢地开口:“回禀陛下。臣确实……与此案有些关联。”
满堂哗然!
“但臣,也是受害者。”
蓝慕云话锋一转,从怀中取出一份折叠整齐的纸,双手呈上:“这是臣府中管家,前几日与通达钱庄的一笔生意往来。臣府中采买一批江南丝绸,价值十万两。但钱庄在交割时,却以各种理由拖延,险些让臣的靖北侯府信誉受损。臣怀疑,通达钱庄内部账目混乱,恐有大患,便私下提醒了臣的夫人一句,让她多加小心。”
他抬起头,坦然地迎上皇帝的目光:“臣只是心疼夫人查案辛苦,不愿她被假账迷惑,浪费精力。至于神捕司如何查案,如何找到翠柳巷,那是叶统领的本事,臣一个门外汉,如何能干预?”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合情合理。一个心疼老婆的纨绔,提醒一句自家钱庄的问题,再正常不过。
五皇子气得浑身发抖:“一派胡言!你……”
“殿下,稍安勿躁。”蓝慕云打断了他,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意,但说出的话,却如同一柄重锤,狠狠砸下!
“你说我陷害你,但不知殿下想过没有,我为何要陷害你?”
他环视朝堂,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是因为三个月前,你看中了我奇珍阁的一件‘南海夜明珠’,派人强买,被我拒绝后,便砸了我的店?”
“还是因为两个月前,在百花楼,你为了一个花魁,当众打断了我表弟的腿?”
“亦或是……一个月前,你的人在城外纵马,撞死了我奶妈的独子,事后却只丢下十两银子,扬长而去?”
-
他一件件,一桩桩,将五皇子平日里的恶行,用最平静的语气,娓娓道来。
每说一件,五皇子的脸色就白一分。朝堂之上,许多官员的脸色也变得异常难看,显然都曾受过其害,只是敢怒不敢言。
蓝慕云向前一步,声音陡然转冷。
“五殿下,我蓝慕云,确实是个废物。我贪财好色,不学无术,连自家的国公府都快败光了。但就算是废物,也有几分骨气!”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