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音武器精准的点射,利器割破喉咙的闷响,骨骼碎裂的脆响……伴随着短促而惊恐的惨叫,如同割麦子般,刚才还气势汹汹的“毒蝎”队员,在短短十几秒内,竟然倒下去了一大片!
剩下的敌人如同见了鬼一般,惊恐地向后退却,胡乱地向着阴影处扫射,却连袭击者的影子都摸不到。
一道黑色的身影,如同融入阴影的猎豹,以一种超越人类视觉捕捉极限的速度,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凌晨的掩体旁。
他依旧是一身漆黑的作战服,包裹着精悍的身躯,脸上戴着那半张冰冷的、泛着幽光的金属面具。
只是,那面具下的眼神,不再是平日里的邪气与慵懒,而是如同万年寒冰般的杀意,以及……一丝极其隐晦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焦灼。
陈忌!
他甚至没有看凌晨,目光如同雷达般扫视着周围,确认着残余的威胁。
他的动作没有丝毫多余,每一个移动都带着最优化的杀戮效率。
“还能动吗?”他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依旧是那种金属摩擦般的质感,却比平时更加低沉、急促。
凌晨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咳出了一口带着泡沫的鲜血。
她摇了摇头,身体因为失血和脱力,不受控制地向下滑去。
陈忌猛地蹲下身,一把扶住她即将瘫软的身体。
他的动作看似粗暴,但在触碰到她伤口的瞬间,力道却控制得极其精准,避免了对她造成二次伤害。
他飞快地检查了一下她左肩和右腿的伤势,面具后的眉头紧紧锁起。
“麻烦。”他低啐一声,语气里听不出情绪,但扶着她手臂的那只手,指节却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从随身携带的一个同样漆黑、没有任何标识的急救包中,取出两支特制的强效止血凝血剂和兴奋剂,动作快如闪电,精准地注射进凌晨的颈侧动脉和完好的手臂肌肉。
药剂入体,凌晨感觉一股灼热的力量强行撑开了即将闭合的眼皮,冰冷的四肢似乎恢复了一丝暖意,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加剧烈的、仿佛灵魂都被撕扯的疼痛。
“听着,”陈忌的声音压得极低,几乎是在她耳边嘶吼,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我给你开了路,但撑不了太久。国界线就在前面,直线一点五公里,沿着我清理过的痕迹走!”
他猛地将一个微型的、闪烁着绿色信号灯的定位器塞进凌晨唯一还能勉强动弹的右手。
“姓季的小子带着医疗队在界碑那边等着!信号灯亮着,他就能找到你!”陈忌的目光死死盯着她,那双野兽般的眸子里,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映出她的倒影,“爬,也要给老子爬过去!听到没有?!”
凌晨看着他,看着他面具边缘滑落的、混合着汗水与不知是谁的血水的痕迹,看着他眼中那从未有过的、几乎可以称之为“急切”的情绪。
八年的相处,无数次的生死与共,早已让他们之间有了一种超越言语的默契。
她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他要留下断后!为她争取最后的时间!
“师……父……”她艰难地吐出两个字,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眼中充满了抗拒和哀求。
她知道留下意味着什么。
这里的敌人只是暂时被震慑,一旦他们反应过来,组织起有效的围攻,就算是他……
“闭嘴!”陈忌粗暴地打断她,猛地将她往国界线的方向一推!这一推用上了巧劲,让她不由自主地向前踉跄了几步,却恰好避开了侧面射来的几发冷枪。
“滚!”他低吼一声,不再看她,转身,面向那些重新组织起来、如同鬣狗般再次围拢上来的“毒蝎”残部。
他手中的那把造型奇特的、如同死神镰刀般的黑色短刃,在斑驳的光线下,泛着幽冷的光泽。
他的背影,如同亘古存在的黑色礁石,毅然决然地迎向了扑面而来的死亡浪潮。
凌晨的心脏像是被瞬间撕裂!巨大的悲痛和无力感如同海啸般将她淹没。
她想冲回去,想和他并肩作战,哪怕一起死在这里!
但身体却不听使唤,注射的药剂只能维持她最基本的行动能力,剧烈的疼痛和失血的眩晕依旧在不断拉扯着她的意识。
她看着陈忌如同鬼魅般冲入敌群,所过之处,血光迸溅,惨叫连连。
他的动作依旧迅猛、精准、狠辣,带着一种近乎艺术的杀戮美感,却也透着一股……玉石俱焚的惨烈。
他是在用生命,为她铺设最后一段生路。
“走……” 凌晨的脑海中,只剩下这一个字,如同烙印般灼烧着她的神经。
她死死攥住那个闪烁着绿光的定位器,用残存的意志,强迫自己转过身,拖着那条几乎失去知觉的右腿,用左手和膝盖,向着陈忌所指的方向,一点一点地,开始挪动。
每一次移动,都伴随着钻心的疼痛和体力的大量消耗。
身后的枪声、爆炸声、怒吼声和短兵相接的金属撞击声,如同地狱的挽歌,不断刺激着她的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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