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郡城外的演武场被晨光染成金红,三丈高的拜将台由新夯的黄土筑成,台周插着二十四面玄色战旗,旗上 “扶苏” 二字在风里猎猎作响。萧何牵着系马桩站在台侧,见扶苏身着绛色朝服走来,连忙上前躬身:“公子,吉时快到了,卫朔骑与英布所部骑兵已在台下列阵。”
扶苏抬手按住腰间佩剑,目光扫过台下黑压压的军阵,转向身后的吕雉:“昨日让你备的印匣可带好了?”
吕雉从侍女手中接过鎏金铜匣,指尖拂过匣面的饕餮纹:“公子放心,大将军印与虎符都在里面,匠人连夜打磨过,半点差错没有。” 她说着伸手替扶苏理了理朝服前襟的褶皱,“这袍子料子挺括,就是容易起皱,登台时仔细些。”
蒙灵挎着马鞭站在一旁,闻言笑道:“吕姐姐就是心细,公子此刻想着军国大事,哪顾得上衣袍。” 她转头看向扶苏,“卫朔骑的骑都尉来问,何时可与新将军见礼?”
“等授印之后不迟。” 扶苏踏上第一级台阶时,忽然瞥见人群里的刘邦与樊哙,两人正凑在一起低声说着什么,便停下脚步招手,“刘亭长、樊将军,过来说话。”
刘邦拉着樊哙快步上前,双手拢在袖中笑道:“公子有何吩咐?末将正瞧这拜将台气派,比当年沛县的祭祀台强多了。”
樊哙却直愣愣开口:“公子,那韩信先前不过是楚营的执戟郎,您让他统辖卫朔骑与英布的骑兵,这……”
“樊将军是觉得韩信不堪大用?” 扶苏挑眉反问。
刘邦连忙扯了扯樊哙的衣袖,赔笑道:“樊哙是个粗人,不懂军务。只是卫朔骑是公子亲练的精锐,英布的九江骑兵又素来桀骜,怕新将军压不住阵脚。”
“当年萧何月下追韩信时,刘亭长可不是这么说的。” 蒙灵在旁插话,马鞭轻轻敲着掌心,“那时您还说‘得韩信者得天下’,怎么这会儿倒犹豫了?”
刘邦脸上一热,正要辩解,却见萧何引着韩信从另一侧走来。韩信身着玄铁战甲,甲片由细链相连,走动时只发出轻微的脆响,他腰间悬着佩剑,虽未佩印,却已自带凛然之气。
“末将韩信,参见公子!” 韩信单膝跪地,声音洪亮如钟。
扶苏快步走下两级台阶,亲手将他扶起:“韩将军不必多礼,今日登坛拜将,便是要托以北伐重任。” 他转头对萧何道,“请敕印。”
萧何捧着鎏金铜匣登上台,将匣子放在中央的案几上。按照礼制,扶苏先净手焚香,然后翻开匣盖,取出那方铸有 “大将军” 字样的金印 —— 印纽为卧虎造型,虎目圆睁,栩栩如生。台下的将士们见状纷纷屏息,连风吹战旗的声音都显得格外清晰。
“韩信听令!” 扶苏手持金印,目光扫过全场,“今拜你为大将军,统辖卫朔骑八千、英布所部九江骑兵三万,合建北伐骑军,择日开赴楚地边界。”
韩信再次跪地,额头触地:“末将领命!”
“这是虎符。” 扶苏将半枚铜符递过去,“持此符可调动陈郡周边所有骑兵,章邯所部步兵亦听你调遣。” 他顿了顿,加重语气,“本公子只要一个结果。”
韩信接过虎符,与自己怀中的另一半合在一起,严丝合缝。他高举符印,朗声道:“末将立誓,三月内必破楚地三城!若违此誓,甘受军法处置,提头来见!”
台下的卫朔骑将士轰然应和,声震四野。唯有英布的部将们交头接耳,其中一人高声问道:“韩将军先前从未带过骑兵,如何让我等信服?”
韩信猛地抬头,目光如电:“你是英布麾下的骑将周殷吧?” 他不等对方回应,继续说道,“昨日我已看过你的军册,九江骑兵虽勇,却不懂协同作战,每逢冲锋必乱阵形。若信我,三日内我便练出一支令行禁止的铁骑;若不信,此刻便可向英布辞行。”
周殷脸色涨红,正要反驳,却见英布从人群中走出,一脚踹在他膝弯:“放肆!韩将军是公子亲封的大将军,轮得到你置喙?” 他转向韩信拱手,“末将管教无方,还请将军恕罪。我部三万骑兵,任凭将军调遣。”
韩信站起身,对英布微微颔首:“韩某必不负公子与将军所托。”
此时吕雉走上台,将一方丝帕递到扶苏手中:“公子,风大,擦把汗吧。” 她目光掠过韩信,轻声道,“韩将军战甲沉重,登坛前可饮碗热酒暖身。”
蒙灵也跟着上前,将自己的马鞭递给韩信:“这马鞭是西域良驹皮所制,抽在马身上既疼又不伤筋骨,将军或许用得上。”
韩信接过马鞭,连声道谢。扶苏看着三人相处和睦,嘴角露出笑意,转头对刘邦道:“刘亭长,你麾下的沛县子弟兵善战,可配属韩将军麾下做先锋。”
刘邦连忙躬身应下,心里却仍犯嘀咕。待拜将仪式结束,他拉着樊哙回到营中,忍不住骂道:“你今日差点坏了公子的大事!那韩信再怎么说也是公子看中的人,轮得到你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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