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妖火焚情:君王痴心显真章
我摔在地上后立刻翻身站起,耳朵嗡鸣,眼前发黑。萧云轩已经把风无涯放在角落,剑握在手里,盯着那道裂缝。红光越来越亮,像是地底烧着一团火。
我们没说话,快步往台阶走。春桃被我拽着,脚步踉跄。才走到一半,身后轰的一声,热浪扑来,我被掀翻在地。手撑着地面,掌心烫得发麻。烬心火在体内乱窜,像是要冲出来。
萧云轩回头一把将我拉起,另一只手还抓着风无涯的衣领。他把我护在身后,一步步往上退。春桃瘫在地上不动了,眼睛直勾勾看着裂缝方向。
红光中传来低语,听不清内容,但语气像在欢呼。我咬住嘴唇,强迫自己冷静。烬心火压不住躁动,指尖开始发烫。
终于回到寝殿密道入口,守在外面的禁军立刻封住暗门。萧云轩让人把风无涯抬去太医署,又下令封锁冷宫周边。我站在铜镜前,手指还在抖。
他走过来站在我身后,一句话没说。我低头看自己的手,掌心有焦痕,是刚才烬心火失控留下的。肩头伤口又裂开了,血渗出来,染红了衣料。
“你先坐下。”他说。
我没动。脑子里全是春桃最后那个笑,还有地底传来的声音。她不是主谋,背后一定有人。冷宫、食盒、纸条……线索断在这里。
萧云轩从屏风后拿出一个卷轴,轻轻放在案上。我转头看他,他眼神很沉,没有平时那种帝王威压,反而有点疲惫。
“这几日,朕没合过眼。”他打开画轴。
第一幅是我站在城楼上,九尾狐影在身后展开,火焰照亮夜空。第二幅是我在乾元殿撕碎血书,脚下踩着文官们的奏章。第三幅是我在边关破阵,银发飞扬,眼中泛着琥珀色光。
一幅接一幅,全是我。有的在战斗,有的在冷笑,有的只是安静坐着看书。每一张右下角都写着四个小字:“朕之镜”。
我愣住了。
百张画像,没有重复。他把我每一个样子都画了下来。连我都没注意到的细节——执笔时尾指微翘,生气时眉间朱砂会变深,施法时耳尖会露出一点狐毛——他全都记住了。
“为什么?”我问。
“因为你才是照出这朝堂真面目的镜子。”他声音很低,“别人看你,只当你是妖妃。我看你,是你。”
我冷笑一声:“画里的人,连妖纹都没有。你画的根本不是我。”
他不说话,忽然上前一步,抓住我自己衣襟猛地扯开。
布料撕裂声响起。他左胸露出来,皮肤上纹着一只九尾狐,线条蜿蜒,栩栩如生。最中间那一尾,正好压在他心跳的位置。
“不在画里。”他盯着我,“在这里。”
我呼吸停了一瞬。那图腾的纹路,和我颈间的胎记一模一样。不是模仿,是同源。
我想缩手,却被他抓住手腕。他把我的手按上他胸口。皮肤接触的瞬间,烬心火突然炸开,幽蓝火焰从我掌心腾起,缠住我们的手臂。
火光照亮他的脸。他没躲,也没松手。眼睛一直看着我。
我耳根发热,想抽回手,但他握得太紧。火焰顺着我们交叠的手蔓延,像是活物,在空中划出细小的光痕。
“你疯了?”我说,“这种火会伤人。”
“但它没伤我。”他说,“它认得我。”
我抬头看他。他眼底有血丝,脸色很差,明显几天没睡。可握着我的手稳得不像话。
“你早知道我是谁。”我说。
“我知道你不是祸水。”他声音哑了,“我知道你一直在用伤换命。我也知道,若没有你,这个朝廷早就塌了。”
我喉咙发紧。没人这么说过我。风无涯救过我,但他始终把我当成需要保护的小辈。只有萧云轩,从一开始就把我和他放在同一高度。
“你不该这样。”我说,“你是皇帝,不该把一个妖妃刻在身上。”
“那你告诉我。”他逼近一步,“除了你,还有谁能让我看清自己?”
我没回答。烬心火还在烧,但不再躁动。它贴着他的皮肤跳动,像是回应什么。
窗外有轻微响动。我眼角余光瞥见一道影子闪过窗棂。是风无涯。他站在外面,手里拿着破军枪,正透过窗户看着里面。
画轴散落在地上,其中一幅正对着窗。画里的我回眸一笑,颈间狐形胎记清晰可见。那模样,和当年雪原上那只白狐一模一样。
他站在那里没动。过了很久,手一松,破军枪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没敲门,也没进来。转身走了。
屋内只剩下我们两个。火焰渐渐熄灭,只剩一点微光在我指尖闪烁。萧云轩没松手,反而把另一只手覆上来,十指相扣。
“最后一幅没给你看。”他从袖子里取出一张卷好的画。
我抽出手,接过打开。画上是我们并肩站在皇城最高处,脚下是整座京城。天上乌云密布, lightning 划破夜空。右下角题字:“共赴黄泉,不负此心。”
我没说话,把画慢慢卷回去。
他接过画,重新塞进袖中。然后伸手把我拉进怀里。我僵了一下,没挣开。
“歇一会儿。”他说,“接下来的事,我们一起扛。”
我靠在他肩上,闭上眼。烬心火还在跳,但不再疼。它像心跳一样,一下一下,贴着他胸口的图腾共鸣。
烛火晃了晃,映出墙上两人的影子。纠缠在一起,分不开。
他的手一直没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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