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共商国大事，情深更浓厚
我靠在他肩上的时候，呼吸已经平稳下来。手臂上的裂痕不再发烫，但皮肤底下像是有细针在扎，一下一下地刺着。我没有动，也没有睁开眼。
萧云轩的手一直放在我的背上，掌心温热。他没说话，可我能感觉到他的心跳比刚才快了些。
过了一会儿，他轻轻把我扶正，让我坐直。我睁开眼，看见他正看着桌上的地图。晨光落在北境那片区域，黑水关的位置被一道朱砂线圈了起来。
“你醒了。”他说。
我点头，手指无意识地碰了碰尾戒。烬心火安静地沉在血脉里，像睡着了一样。
他拿起朱笔，在一份奏折上写下四个字：“调兵北境”。笔力很重，墨迹几乎透纸。接着他又加了一句：“暂驻黑水关，不得轻动。”
写完后，他把笔放下，抬头看我。
“朕不信风无涯会反。”他说，“但他手里的虎符不在自己身上，军队已经集结。敌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我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
“所以你要出兵？”
“不是出兵。”他纠正，“是布防。先稳住阵脚，等消息回来再定下一步。”
他伸手握住我的手。掌心的茧擦过我的皮肤，有点粗糙。
“这一战，若起，朕要你与朕共征。”
我猛地抬眼看他。
就在我们手指相扣的瞬间，体内的烬心火突然跳了一下。不是痛，而是一种更深的震动，像是从骨头缝里传出来的。眼前一闪——
天是红的，大地开裂，火焰从地底喷出来。一个穿玄色长袍的女人站在高处，身边站着一个男人。她抬起手，指向远方的城池，声音清晰得不像幻觉：
“共征天下。”
画面消失得很快，但我还记得那个女人的脸。那是我，又不完全是我。她的眉间有一道金色纹路，像王冠的印记。
我手指一紧，抓牢了萧云轩的手。
他察觉到了，没有抽开，反而握得更紧。
“你说你命是朕的。”他看着我，声音低了些，“可朕觉得，是朕欠了你千年。”
我没回答。
烬心火还在跳，不是警告，也不是疼痛，而是一种回应。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我身体深处醒来，开始寻找它的另一半。
我反手扣住他的手指，用力。
“陛下要战，我便焚尽北境苍穹。”
他眼神变了变，另一只手抬起来，指尖轻轻抚过我眉间的朱砂。那里微微发热。
“你知道吗？”他说，“小时候母妃讲过一个故事。说上古有位妖族女王，能燃心火照万界。她一生只信一个人，那人和她并肩打下三十六城。”
我静静听着。
“后来他们消失了。”他顿了顿，“有人说他们死了，有人说他们去了极北之地，再也没回来。可我一直觉得……他们没死。”
他看着我，目光很沉。
“他们只是等时机。”
我没有避开他的视线。尾戒微光一闪，烬心火顺着血脉流到指尖，又沿着他的手掌蔓延过去。他没有躲，也没有表现出不适。
“你现在相信了吗？”我问。
“信什么？”
“我不是祸乱天下的妖妃。”我说，“我是来完成一件事的人。”
他笑了下，笑得很轻。
“朕从来就没把你当妖妃看。”
窗外钟鼓声响起，五更已过。早朝快要开始了。宫人脚步声由远及近，在门外停了一下，又走远。
我们还坐在原位，手没松开。
影鸦从窗缝飞进来，落在书案一角。它爪子里抓着一封信，羽毛沾了点雪沫。它没有叫，只是把信放在桌上，然后退到阴影里。
信没拆。
我知道那是北境的消息。但现在，我不急着看。
萧云轩也看到了信，但他没去拿。他转头看我，眼睛很亮。
“你还记得昨夜说过的话吗？”他问。
“哪一句？”
“你说‘不管发生什么，都与我一起面对’。”
我点头。
“记得。”
“那你现在改主意了吗？”
“没有。”
“好。”他把那封信推到一边，“那就先放着。等我们准备好了，再打开。”
我看着他。烬心火在体内缓缓流动，不再是孤燃的火，而是有了回响。
他伸手拨了下烛芯，火苗跳了一下。光映在我们交叠的手上，影子投在青砖地上，像刻进去的一样。
“从今天起。”他说，“所有军报，你我同阅。”
“所有决策。”我接下去，“你我共签。”
他点头。
“谁也不能再把你当成幕后之人。”
“也不许你一个人扛下所有事。”
我们同时沉默了一瞬。
然后他低声说：“共征。”
我听见自己说：“共征。”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尾戒突然发烫。烬心火猛地窜起一股热流，直冲头顶。我又看到了那个画面——
妖族女王转身，对我伸出手。
这一次，我看清了她的脸。
是我的脸。
也是千年前的她。
我闭了闭眼，压下那股冲击。再睁眼时，视线清楚了。
萧云轩正看着我。
“你还好吗？”他问。
“没事。”我说，“只是……更确定了。”
确定我们要走的这条路。
确定这个人，就是该并肩的人。
外面传来内侍通报的声音，说是大臣已在殿外候着。早朝要开始了。
但我们还没动。
他没松手，我没起身。
影鸦蹲在案角，一动不动。那封信静静躺在那里，封口完好。
阳光照进书房，落在未拆的信上，也落在我们交握的手上。
萧云轩低头看了看那封信，又抬头看我。
“你说。”他问，“如果信里写着风无涯真的反了呢？”
我看着他，声音很稳。
“那我就去问他，为什么违背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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