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布局再设,准备一网打尽
我盯着那块裂开的木牌,太监已经转身走远。我没有追,也没有叫人。手指还在流血,布条缠得松,血顺着掌心往下滴。冷宫夹道的风很冷,吹在伤口上像刀割。
但我不能停。
刚才那两个杂役说的话还在耳边:“碗已经备好,只等子时点灯。”他们不是一个人在做事,是一整张网在动。现在每一刻都在走漏消息,我必须抢在他们前面布下陷阱。
我转身离开偏门,脚步加快。回到寝殿偏阁时天色未亮,屋里没点灯。我直接走向暗柜,从最底层取出三张黄符纸。这是狐族秘制的传讯符,能模拟妖力波动,普通人看不出真假。
我把眉间朱砂轻轻刮下一点,混进指尖的血里,在第一张符纸上画逆旋五芒星。线条要歪一点,不能太规整。敌人信鬼神,也信残缺之兆。我在星阵中央压入一个倒狼头纹,再用烬心火点燃一角。火焰是暗红色的,烧到一半我就掐灭。半焚不灭,才是“紧急令”的样子。
这道伪令写的是:“子时三刻,启灯于宗庙,全员撤离。”
我要让他们以为上面下了新命令。提前行动,就会暴露路线。
我叫来宫女甲,她低着头站在门口。“把这张符放进药库东侧第三个暗格,别让人看见。”她接过符纸,立刻退下。
我又做了两张一样的符,只是细微处不同。一张放在御膳井沿的石缝里,另一张塞进西六宫某偏殿的窗棂下。都是之前灰雾出现过的地方。他们会去查,会发现,会相信。
做完这些,我拿出三枚银丝线圈,这是影缚阵的核心。我亲自去了冷宫夹道、东六宫巷口、宗庙后墙。每到一处,我就将银丝埋进砖缝,结成三角牵引。只要有人群聚集移动,线就会震。
我在冷宫夹道埋最后一根线时,尾戒突然发烫。我停下动作,贴墙蹲下。十步外有脚步声,是个杂役模样的人,提着灯笼走过。他走路很稳,但袖口露出一截黑绳。
我没动。等他走远后,我才把银丝彻底固定。
阵成了。
我回到寝殿,取出发间步摇里的狐骨粉。这是用来追踪反向信号的。我把粉末撒在桌上,摆成四方形。然后割开手掌,让血滴进去。
血一碰粉,颜色立刻变深。粉末开始震动,慢慢聚成一条线,指向西北方向——那是宗庙偏殿的位置。
他们在准备了。
我站起身,换了一身深灰斗篷,把尾戒重新戴好。伤口没包扎,血还在渗。我走到冷宫夹道西侧的墙角凹槽,这里能看到三条通道交汇口,也能望见宗庙飞檐。
我坐下,左手握住连着影缚阵的银丝线。右手用布条简单缠了两圈,止不住血,就不止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
快到子时前半个时辰,银丝突然颤了一下。很轻,像是风吹的。但我知道不是。
有人动了。
我闭上眼,耳朵悄然化作狐耳,能听见百步内的呼吸。烬心火在体内缓缓流动,压制着妖力透支带来的灼痛。我不敢睡,也不敢分神。
又过了片刻,药库方向传来轻微响动。不是脚步,是符纸被拿走的声音。有人去取了我留下的伪令。
接着是御膳井沿,一道气息靠近,停留三息,离开。
最后是西六宫,窗棂轻响,符纸消失。
三处诱饵都被触发了。
我睁开眼,双眸泛起琥珀光。他们信了。
我抬手摸了摸耳后的伤疤,那里一直隐隐作痛。我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们会提前集合,按新指令行动。而我已经在他们必经之路上布好了阵。
宫人埋伏在药库后巷、西角门、宗庙侧廊。每个人都拿了玉哨,一旦发现异常就吹响。我不靠他们抓人,只靠他们报信。
真正的收网,由我来完成。
银丝线在我掌心微微发热。影缚阵已经开始感应到人群聚集的迹象。第一批人应该正从北库往宗庙移动,第二批藏在东六宫待命。
我靠在墙角,调整呼吸。体内的烬心火越来越躁动,像是要冲破封印。每一次使用九尾遗力,都会加重负担。但现在顾不上了。
我伸手进袖中,摸到一块未燃尽的狐骨符。这是我最后的底牌。如果阵法启动太快,我只能强行引爆烬心火,哪怕伤及自身。
子时快到了。
天空阴沉,宫墙高耸,没有月光。远处钟楼静默,等待报时。
我握紧银丝线,一动不动。
忽然,宗庙偏殿的方向,有一点红光闪了一下。
不是灯。
是血碗被点燃的瞬间,反射出的光。
我屏住呼吸。
银丝剧烈震动起来。
三股气息同时从不同方向朝宗庙汇聚。脚步很轻,但数量不少。他们开始行动了。
我抬起左手,准备拉断银丝,通知埋伏的宫人。
就在这时,尾戒猛地刺痛。
我低头看去,戒面裂纹更深了。一丝血从指缝渗出,滴在银丝线上。
线上的震动突然停了。
三股气息,全部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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